不多時,莊曉笙用手機軟件叫的車來了。她和路無歸坐上車後,對路無歸說:「今天你賺到人生的第一筆收入,該好好慶祝一下。我知道有家烤串特別好吃,請你吃烤串。」她想起剛才路無歸一直吃個不停,又擔心地問了句:「還吃得下嗎?」
路無歸說:「能啊。」
莊曉笙驚得眼睛倏地睜點,不由得擔心地摸了摸路無歸的胃,說:「大半盤水果都進了你的肚子,你還能吃?」
路無歸說:「打架很耗體力的。」
莊曉笙心說:「你全程都在吃,只出手不到一分鐘時間能耗多少體力?」可想到之前丘大師的那番話,覺得自己對二丫這個行當真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外行。不懂,就沒有資格去置疑。二丫說能吃那就能吃,大不了吃多了再帶二丫多散幾圈步消食。
車子拐過繁華的大街,又拐進一條四車道的街道,再往前行了一段又拐進了一條被樹蔭遮得嚴嚴實實的小街。
這片街區的樓和莊曉笙上班那片區域的樓相比明顯要老舊很多,同樣的高樓大廈,少了幾許窗明几淨的亮堂,多了幾分歲月的痕跡。
路無歸跟着莊曉笙下了車,她抬起頭環顧四周一圈,只見這裏老樹纏陰,路燈的燈光像被薄霧掩去了亮色般朦朦朧朧的憑添了幾分陰冷,街道兩旁的店鋪還在營業,人來人往的,即使燈火輝煌人聲嘈雜仍掩不去那絲纏繞的如近似遠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就如同旁邊那家大排檔門口坐着喝夜啤酒的人,明明相距不遠、喧譁陣陣,卻給路無歸一種分屬兩個不同世界的錯覺。
這條街的氣氛讓路無歸瞬間陷入一種入墜夢中的錯覺,多了幾分迷朦少了幾分清醒。
莊曉笙說:「那家鋪子雖然不大,但是裝修很有味道,而且燒烤的口味也很好。就在前面。」她見二丫下了車就站在路邊發呆,牽着二丫的手朝前方走去,往前走了十幾米就進了一家燒烤店。
被龍骨抬高的厚實木地板,踩上去發出沉悶厚重的腳步聲響,特意做舊的裝修、綠色植物、書架、小小的射燈形成一片光影昏暗的世界。一張張厚實的實木桌被綠色的藤蔓和木架所分離開,三三兩兩的人圍坐成一團,喝酒、擼串、聊天。
莊曉笙拉着路無歸在靠窗的位置找了個有木欄杆的位置坐下,召來店員,要了菜譜遞給路無歸,說:「看看想吃什麼?」她問完,見到路無歸還在扭頭四顧打量着四方,微微一笑,收回菜譜,點着這家店裏的特色菜。她點好菜,又問路無歸:「喝點啤酒嗎?」見到路無歸正盯着窗外發呆,她朝窗外看去,只見到幾個行人從外面走過,問:「看什麼?」沒聽到路無歸的回應,又喊:「二丫,二丫。」
路無歸驚了跳,回過神看向莊曉笙。
莊曉笙問:「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路無歸搖搖頭。
莊曉笙把菜譜給了店員,說:「再來一瓶啤酒,青島兩千。」她看了下時間,說:「困了吧?平時這個點你都已經睡了。」
路無歸說:「不困。」
莊曉笙說:「明天拿你的身份證去銀行開個戶把錢存起來。」
路無歸愣了下才明白過來,說:「錢給你,攢着換大房子。」
莊曉笙笑道:「我要買房我自己掙。你的錢自己存着。」
路無歸說:「我命中不聚財,存不住的。」
莊曉笙問:「這又是什麼說道?」
路無歸想了下,說:「我也不清楚,只是知道我自己沒有聚財命。」她頓了下,說:「我總覺得我應該知道很多事,但是我又總是想不起來。」她指指自己的頭,說:「就是覺得腦子裏有朦朧的印象,但是很模糊,不清晰,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就像爺爺死的時候,我明明記得他有跟我說很重要的事,但是我就是想不起來他說了什麼。爺爺頭七本來應該回魂的,但是他沒有回來,我覺得我應該知道他去了哪裏為什麼沒有回來,但是我就是想不起來。我總覺得我丟了些什麼,但我又不知道我丟了什麼。」
莊曉笙柔聲勸道:「別多想。不就是你記事晚,小時候經歷的很多事都不記得。人生路很長,總是且行且忘,能夠一直記得的事真不多,就像我現在回想起來,我連大學同學有哪些都記不得太清楚,只對幾個舍友和一些讓人比較印象深刻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