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犁道人何等威名,便是連他師父赤龍子都要召集本門的幾位師兄弟,才敢來尋藍犁道人的晦氣。楊明河怎敢距離焦飛、蘇環兩人太近?因此出事的時候,他措手不及,竟然沒來得及阻攔,飛遁時又慢了一步,起在半空時恰好被一座山峰遮擋了一下,沒有看到那女子把焦飛扔到了淮河裏。
一次楊明河一路急追不休,卻混沒注意那女子手中只有一人了。兩人一前一後,如天星過渡,晃眼就飛出了數百里,前面那女子忽然發出咯咯嬌笑道:「後面那位公子,小女子已經到了家門,就不勞公子遠送了。」
那女子所駕馭的白虹瞬間增速了一倍,楊明河眼睜睜的望着那道白虹消失於天際,拼了命的催動遁光,卻也只能望塵莫及。西玄山龍虎派這一門,法術威力強橫,卻不善飛遁之法,不然那一次追蹤藍犁道人,也不會是楊明河第一個折返回來。實在是他的遁法速度太弱,追不上前面的那些人了。
此情此景,楊明河也只能長嘆一聲,垂頭喪氣,把遁光方向一撥,迴轉西玄山去了。
焦飛自是不知自己因禍得福,居然就此擺脫了西玄山龍虎派一脈的追蹤,天大地大,從此自由自在。他在孤峰上,古廟前堅固了道心,便乘了五馬浮屠,迴轉了淮河中的那座水府。經歷了種種事情,終於安定了下來,焦飛也不去檢視麻九龍送他的半部道訣,也不去查巡水府的房舍,只在水府前真水之氣最為濃郁處勤修黑水真法。
原本這黑水真法,最好便是在大海深處修煉。焦飛誤打誤撞下找到的這座水府,也不知什麼什麼精怪修築巢穴,還是前輩真人建造的洞府,本身便是一處水眼,靈氣充盈,水力沛然,倒也不輸給茫茫大海。
焦飛心旁騖,在水府中勤奮修行,道行法力進展神速,三四個月之後,便再有突破。
原本他跟隨藍犁道人一路走到長安時,已然能夠操縱一團水霧在掌心滾來滾去。在長安居住的這段日子,修為再進一步,已可化霧為水,讓一團清水在周身亂轉,宛若通了靈性的小獸,任他隨意指揮。後來逃出長安和那名黃衫大漢爭鬥時,焦飛已經能憑空抽取天地間的水氣,化成一道水箭,雖然威力幾乎有等於,但勉強已經算是入了黑水真法的門檻。
近日裏,焦飛已經能感應的到存儲於四肢百骸,通體經脈,竅穴中的真水精氣每日都有變化。原本不分彼此的真水精氣,在他運煉黑水真法的時候居然會,生出一絲一忽更為凝聚的真水精氣來,這一絲一忽變化過的精氣便不似原本那般滯怠,有一股靈動之意。[
焦飛聽到師父藍犁道人說起過,黑水真法的本源,便是以邊法力萃取江河湖泊,汪洋大海中的真水精氣,將之煉化為本身法力,謂之玄冥真水!
這一絲一忽的異種精元,極似黑水真法修煉有成,淬鍊出來的玄冥真水,跟他之前修連黑水真法積聚的真水精氣截然不同。尤其是御使天河九籙劍訣等法術時,更是與普通的真水精氣迥然有異。
焦飛存神冥想天河九籙和九字大日光明咒成功,便有各有九道符籙存於他丹田之內,永遠不滅。這九道紮根在他丹田內的符籙,就是平素被玄門稱作種符,法咒,佛家喚作種子文字,真文字,真言的東西,稱呼雖有不同,道理則一。
不管是玄門,佛門,還是神宗,旁門,所有的法術都是這般道理,謂之以符生法,只有煉就種符,才算是身具法力。不拘是玄門真氣,還是佛宗願力,甚或天生妖氣,只要注入種符之中,就會自種符衍生出一道幻符來,這道幻符一現,就能施展一次法術。
每一家門派所修煉的道法都不相同,因此同一道符籙灌注的真元不同,道力高低參差,觀想存神的法門各異,施展出來的法術也千差萬別。
同樣的一道符籙,水系真元和火系真元說不定就會生成兩種法術來。道力愈深厚,存神觀想出來的種符便能容納愈多的真氣,生出的幻符威力自然就越大。觀想的法門越是精妙,種符轉化真元的速度就越快,出手法術也就響應如斯,念動法隨,反之亦然。
那股變化後的精元,並不似普通的真水精氣般,能為天河九籙和九字大日光明咒的種符吸納,化出一道幻符來,卻能在和天河九籙或者九字大日光明咒相容之後,讓這兩種符籙能容納的真水精氣驟增一倍,化生出來的幻符威力也大了一倍有餘
第五章水調船頭〔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