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知道,王薄,孟海公原先都是一方諸侯,之後以全國而降李重九的,二人故而並封為郡王爵。
王薄聽到這裏,微微一笑神色淡然,轉頭淡淡看了三人一眼,不屑之情溢於言表。看着王薄拿出這番傲然而立,榮辱不驚的姿態來,孟海公大惱,心道好個王薄,都到這份上你裝什麼蒜。
孟海公鼻孔中重重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夫君怎麼了?」馬賽飛開口問。
孟海公道:「這王薄一直記得當年與我舊怨,哼,此人真是小心眼。」
馬賽飛道:「夫君眼下都是為趙王效力,過去那點瓜葛,還是算了吧。」
孟海公向馬賽飛點點頭,但仍是狠狠地看了王薄一眼。
在王薄,孟海公身後,前來洛陽觀禮的徐圓朗之子,則略有所思。
徐圓朗之子名為徐義愁,乃是徐圓朗前妻之子,這一次奉了父親之命親自來洛陽觀禮。臨行前徐義愁還記得徐圓朗對他言道:「你這一次去洛陽,要好好替為父看一看,趙國天子的氣度。」
徐義愁聽了問道:「父親就這些嗎?」
徐圓朗點點頭,就不說話了。徐義愁知道他父親一貫不喜歡多言,當下也就不敢多問。他雖不明具體情況,但也知道父親現在有李唐,大趙兩邊使者遊說,都在拉攏他加入自己的陣營。
徐義愁知自己年少不可能幫助父親什麼,但好歹出使洛陽,也要一睹趙國氣象。窺其底細,將來好同父親匯報。
今日參與李重九登基大典。徐義愁最有感觸的就是王薄,孟海公二人。雖說在父親眼底。對此二人十分不屑,但他們都是當年在山東與他父親一併起兵反隋的梟雄,而他們二人現在的勢力雖說進不可能問鼎天下,但退至少也是割據一方。
現在這二人,竟都為李重九封為王爵,且妻子皆封,足見李重九是一個有容人之量的君主。徐義愁看到這裏,心底有數。
此刻日頭已是越過了洛陽宮闕的城牆,斜斜地照耀宮殿之上。李重九坐在龍椅上望去,但見宮檐琉璃,折射着陽光,令整個洛陽宮有種蓬蓽生輝的即視感。
李重九的目光看過下面百官,各人低下頭,躬着身子,以恭謙的神情聽着溫彥博大聲朗讀。
「……封楊暕為漁陽王,世襲罔替,賜食田百頃。其妻王氏為韓國夫人……」
台階下的楊暕,聽到這裏微微抬起頭,隨即又垂下眼瞼。
「……封太原府牧守蘇素為魏國公,世襲罔替。賜食田五十頃,其妻孫氏為宋國夫人,除了長子襲爵外。其次子淳為縣公……」
李重九看去,但見蘇素的神色露出幾分驚訝。微微抬起頭來向自己看來。
李重九一笑,向蘇素微微點點頭。
當年在七千寨時自己一口一聲的蘇四叔。到了今日雖氣度森然,官威甚重,但李重九仔細看去他早已是兩鬢星霜,華發早生。數年來,李重九將太原一地政務軍務悉數交給這位四叔,蘇素還需協調河東,太原王,薛,裴,溫數大士族,絲毫也不輕鬆。
李重九這麼做也算給蘇素一點報答吧,至於他的妻子孫二娘,自小也是看李重九長大的,也是李重九的長輩。所以國公的正室本該是郡夫人的,但李重九卻破格提拔為國夫人。
至於蘇素二子都是後來收養,年紀都還不滿十六,李重九還沒見過面,但也是將他們二人當作自家兄弟看待。
「……封弱水州都護府都護王君廓為彭國公,世襲罔替,賜食田五十頃,其妻為上谷郡夫人……」
李重九看向台階下,王君廓之子王實筆直站立。王君廓因要為李重九坐鎮邊疆,防備北方突厥,故而不能親自前來洛陽參加他的登基大典,所以只有讓其子替之。
王實今年十五歲,從小好武,頗為其父之風。王君廓為弱水州都護府都護時,旁人都向他來祝賀,哪知王實道:「我父親替陛下鎮守北疆,威震突厥,而我要勝過他,長大了就要去遼東滅了高句麗。」
果真王實長大後,向李重九要求調到遼東郡去任郡兵,那怕是從小卒作起也干。
李重九卻擔心王君廓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萬一戰場上有什麼閃失,自己怎麼向王君廓交代,所以不答允王實請求。而是將他放在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