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鷹那回來後,李重九即回到乾陽殿處理政務。
中書省那邊,當值的虞世南,張玄素二人一併前來。
「蔣善合奏請徐圓朗,徐義愁父子不死,讓二人為民即可。」李重九看了奏摺,不由皺眉道,「朕當初下旨可是要徐家父子二人人頭,他竟然違抗朕的意思。」
虞世南道:「陛下,事出有因,當初蔣善合入城詐降……」
虞世南將徐世績,王薄,蔣善合定計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李重九這才瞭然道:「原來還有這番波折,如果不是如此,也不能這麼快拿下兗州,蔣善合為此許諾徐圓朗父子不死,雖是自作主張,但也算是情有可原。」
張玄素道:「陛下,聽聞徐圓朗被擒後,整日整夜在牢卒面前大罵陛下不守信義,鮮廉寡恥。」
李重九聽了道:「竟有此事?」
張玄素道:「陛下,徐圓朗這是尋死之道,此人不可以放過。」
「可是蔣將軍已是答允了他,如此我們不是背信嗎?」虞世南反對道。
張玄素道:「是蔣善合答允的,陛下卻沒有給他這大權,收回來就是,到時候給蔣善合一些補償就是。」
虞世南道:「可是此事事關國體,傳揚出去。」
李重九道:「你們不用再爭議了,此事朕已有主張。朕現在關心的是,這兩個月來對關中禁運之事,作得如何了?」
張玄素道:「回稟陛下,正要向你稟告。洛陽至關中的水道,陸道都已是設卡,由士卒把守,嚴查過往商販。按照陛下之前交代,但凡涉及糧鹽,一律苛以十倍重稅。」
李重九道:「此事不容易辦,我們雖設關卡,但也有逐利之人,走私至關中,對於這樣人的要從重處置。」
張玄素道:「陛下,此事微臣會令將士嚴加監督。」
李重九道:「張愛卿辦事,朕就放心多了,那麼禁運兩個月來,關中糧價可有波動。」
張玄素道:「回稟陛下,今年關中氣候還不錯,風調雨順雖說不上,但怎麼還算是正常的年景。」
「正常年景,去年呢?」李重九關心地問道。
「也是不錯。」
張玄素說到這裏笑了笑道:「不過就算是不錯又如何,正常年景內,關中糧米也是不能自足的。從大隋開國以來關中糧米,都要靠江淮之米輸至關中,每年最少都要百萬石之數。以往輸糧時,都是糧船直抵洛陽後,一路經三門峽北上,一路則是走陸路經潼關道後,再經渭水以船運至長安。現在黃河水道一卡,黃河上哪裏有糧船往西。」
李重九聽了問道:「不是說三門峽難以行船嗎?」
張玄素道:「陛下說的不錯,以往黃河經三門峽,逆水行船困難極大。故而歷代都在沿河北岸的山岩上,鑿了石環或者孔洞,再在孔洞插上橫木,鋪上木板作為拉縴棧道,讓縴夫拉船逆流而上。但即便如此三門峽仍不時船毀人亡之事。到了大業七年時,底柱山崩,偃河逆流數十里,黃河大水,還淹沒了下游三十幾郡,故而三門峽水路更加難行,但總是有貪圖僥倖的人,從此行船。」
李重九道:「水路不暢,看來只有陸路一途了。」
張玄素道:「正是,眼下陛下攻下洛陽,又下了禁令,無論江淮商船,還是陸上商幫無法西入關中。故而儘管關中的夏糧已是要豐收之勢,但糧價卻反而上漲了。」
李重九道:「豐年尚且如此,災年看李淵如何熬得過去。朕就算不攻打長安,堵住洛陽,數年之內也可以逼得李淵糧盡。當然除非李淵遷都,不過如此他也失去了關隴門閥的支持了,死得更快,那麼李唐現在可有應對之法?」
張玄素道:「據我們從李唐朝堂上傳來的消息,李淵對於長安糧價上浮的事已十分重視,現在早已在未雨綢繆,甚至將其要事,列為在今年攻打蕭銑之上。」
李重九聽到這裏微微一笑,現在李唐趙國都遇到難題,李淵面對是關中糧米不足的危機,而李重九卻是永濟渠淤塞,令洛陽與幽京船運通行困難。但是李重九已命周博,何稠主導此事,預計今年內可以疏通永濟渠。
而李唐呢?雖是今年內,糧草豐收,但關中之地大災小災不少,李淵不可能年年都這麼好運氣。去年,今年或許讓李淵撐過了,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