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還要20萬雙襪子,5萬雙手套?我的天啊,你覺得兵部會批准這種根本就不怎麼重要的訂單麼?這些東西和前線需要的真正軍需物資比起來,完全是可以憑藉勤儉的傳統,堅持克服的嘛。」放下手裏的訂單申請表格,兵部的新尚書程之信摘掉了眼鏡,眯着眼睛盯着面前年輕的新軍軍官,開口頗為不善的說道。
從皇帝朱牧陛下答應王珏,只要王珏收復遼東奉天,他就全力配合王珏,王珏要什麼東西就給什麼東西以來,新軍就如同一隻張着血盆大口的吞金巨獸,吞噬着各種各樣的軍事物資。
而兵部也只能硬着頭皮,暫時停滯了向南方輸送物資的工作,開始為了已經拉開序幕的遼東之戰,向北運輸所有新軍需要的物資。新生產出來的坦克大炮,超過九成都裝備給了新軍還有禁衛軍。
新登基的皇帝陛下似乎更願意將手裏的資源向遼東地區投放,而不是秉承着葛天章的策略,將大部分資源和注意力傾斜到南方去。
原本因為戰爭爆發,運輸一部分急需的物資到遼東去,是非常合理的事情,兵部也沒有在這方面刁難王珏的意思。可是隨着遼東之戰在遼河防線上全面爆發,所有以為戰爭即將結束的人都真正看清了這個新登基的皇帝陛下——遼東的戰爭遠沒有到結束的時候,至少在奪下奉天之前,還遠遠沒有結束。
「尚書大人,話可不能這麼說,眼看着東北地區就要入冬了,部隊的棉服要準備,手套和厚襪子當然也要準備,我這只是來催討軍用物資的……明天,可能沈侍郎就要來找尚書大人您,要有關遼東安撫用的糧食還有物資了。」咽下一口茶水,陳昭明不緊不慢的對程之信如此說道。
陳昭明是一個認死理的人,而他過往的遭遇也確實讓他堅定了這種信仰。他在新軍內遇到的人,遇到的事兒,都告訴他一個道理,那就是為國家堅持自己的信念,那就會得到公正的待遇。
他晉升成班長的時候是因為自己的努力,他被王珏楊子楨等人賞識是因為他有能力,所以他只要努力,只要繼續展示自己的能力就好了,其他的事情,都與此無關。他不用去鑽營為官的學問,不用去顧忌別人的想法,他只要堅持自己的風格,把事情做到他自己想做到的模樣,就可以了!
王珏留給他的,或者說王珏留給新軍的,就是如此單純的思想:不要去搞那些複雜的勾心鬥角,我們大家都沒有時間去搞那個。只要不斷的自強,只要不斷的努力,只要不斷的去贏得勝利,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統統不重要!
「現在全國上下都在加班加點的組織生產,能抽調的資源都在向遼東地區傾斜……奉天也已經按照皇帝陛下的意願奪了下來,你們難道還不滿足,非要在實際上推翻帝國先南後北的既定戰略方針,才能善罷甘休麼?」程之信皺着眉頭,一邊敲打着面前的文件,一邊恨恨的對陳昭明吼道:「不如和你們的那個司令官說一說,我這個兵部尚書,由他來做算了!」
陳昭明沒有說話,就這麼等着程之信發泄。這位新上任的兵部尚書其實做的相當之憋屈,因為兵部尚書在名義上可是整個國家的國防部長,法理上應該是一個有一部分統轄權的最高軍隊管理機構。
而對比當年葛天章對整個兵部鐵桶一般的控制,這位程之信程尚書上任之後,兵部的內部就被新軍這個異軍突起的怪物給分裂了。現在程之信和葛天章能夠牢牢控制的力量,最多也就只能算一多半而已了。
首先就是皇帝安插進兵部的沈延沈侍郎,這可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資產階級代表,說他是皇權的代言人還有些不準確,這人完全就是軍火商的代言人而已。沈延在兵部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遊說各個部門的將領,承諾給他們更大的權力和更自由的採購預算……
另一方面,由於新軍在遼東打出了一個短時間內的全勝戰績,兵部內也有很多將領覺得應該按照新軍的組織結構在全國上下推行軍隊改革。這部分現在隨着新軍那令人矚目的戰績,變得越來越多。這些人大部分站在道理上說話,他們支持新軍改革是因為新軍為大明帝國也為兵部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勝利。
這部分人因為公正,也因為沒有派別,所以說起話來也格外的有分量。大部分將軍都是在軍方經營多年的老大人,失去了葛天章各棵背後大樹,程之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