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四周的牆壁上,懸掛着的銅座油燈,燈光搖曳,暗淡的光芒打落在朱塞白身上,更襯出他的驚惶不定。
他一次又一次的捏手指,不經意間已有幾滴汗珠,順着他蒼老的臉龐滑落。
「你......是特蕾莎什麼人?」他想問個清楚。
鄭飛默然不語,看了眼腳下倒在血泊中的男子,目光定格兩秒,移了回來,自始至終神色都是那般冷漠。
你想和他一樣嗎?鄭飛的心語。
朱塞白讀出他眼神中的意味,識趣地不再多問了,顫巍巍地提起拐杖,碎步上樓。
在幾名得力助手的陪同下,鄭飛遠遠跟了過去。
從男子倒下的那一刻,城堡大廳便籠罩在陰森的氣氛之中,幾十年來在帕爾斯鎮,朱塞白家族從未遇到過這種境況。
不知怎麼,他們想起了傳說中的布拉德,幽靈般的殺手。
有個小子想偷偷溜去搬救兵,被阿瑞斯一腳踹翻在地,完後補上一記重重的耳光,被扇得腦子嗡嗡響。
「都給我老實待着!」
阿瑞斯扯住他的衣領暴喝,順手把匕首插在他的脖子邊,令他頓時打了個激靈兩眼發直,大氣不敢出。
此時,鄭飛已經邁上了樓梯,來到了一扇門前,裏面亮着燈。
叩門,輕微的篤篤聲,在這不詳之夜,迴蕩着奇妙的靜謐,恰如那窗外絲絲縷縷的蟲鳴。
沒人應答。
鄭飛擰起眉心,面露不快,徵詢似的盯着朱塞白,朱塞白慌得連連點頭。
叩門,這次的動靜大了些。
幾秒後,隱隱約約聽見裏面有個女人輕嘆一聲,隨後趿拉着拖鞋,不情願地打開門,看都沒看一眼就轉身回去了。
以至於,她根本沒看見來人是誰。
鄭飛倚在門框上,仔細端詳着她。
睡裙,還是她當初穿的那件。
相貌,也依然那般美麗可人,柔順的長捲髮,讓許許多多的男人為之傾心。
從頭到腳,若是非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她的神情中多了分幽怨,與百轉千結的哀愁。
至少,她不再會笑了。
而鄭飛,盯着她輪廓美好的側臉,卻是不知不覺地翹起了嘴角。
在鄭飛端詳她的時候,她捧着杯熱水坐到了椅子上,輕抿一口,隨後看着窗外那繁星滿布的夜空,出神。
她在想......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腦袋裏很亂。
那顆星星好亮,比遠方海邊的燈塔還亮。
海邊,那海的另一邊是什麼樣子?
想到這裏,她微微怔了一下,垂頭捧着手心裏的茶杯,仿佛是要落淚般。
那個曾經說要回來帶我的男人,現在在哪?他知道我已經被嫁到這裏了嗎?他如果知道的話,他會怎麼做?
......
誒,對了,我叫什麼來着?
想着想着竟然糊塗了,她晃了晃腦袋,自嘲似的苦笑,想起自己叫特蕾莎。
喝了口熱水,她繼續欣賞中世紀的唯美夜空,星星一顆兩顆三顆連成線。
嗯?剛才好像有人敲門?我給他開了麼?......管他呢。
她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即便已經嫁到朱塞白莊園兩個月了,但她依然適應不了這種生活。
大半年前,在亞特蘭大鎮的小城堡,窗邊,她跟鄭飛說過一句話:我渴望的是自由。
在文藝復興浪潮的薰陶下,樂於接受新事物的她得到了許多超前的思想,她想要掙脫牢籠奔向自己所追求的未來,而不是整天待在同一個地方。
這時,她聽見了一聲輕咳,皺了下眉,但沒放在心上,也不去搭理。
鄭飛關上門,在屋裏踱了兩步,打量着周圍的擺設,摩挲着刀架上那枚精緻的匕首,動作停了停,取下掛在牆上的短管火槍。
在手裏翻來覆去看了會兒,他笑了笑。
「槍不錯。」
特蕾莎轉頭,看到的是他的背影,以及自己唯一的私人物品,當初獨自一人居住在那座城堡里,就是靠着那把槍防身的。
「放下它!」
啪的一聲,她把茶杯拍到桌
第兩百五十四章我害怕你又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