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個ok的手勢,躡手躡腳地開門,下樓,從餐桌上拿了塊看起來像芝士餅的點心,穿過月光傾灑着的大地,離開城堡。
深夜十二點的鐘聲敲響,從里斯本城中心的鐘樓頂端飄出,悠揚而空靈,傳徹心扉。
這個點了,人們都在睡夢中,白日裏熙攘的街道此時顯得有些冷清,夏風掃塵土,引起遊蕩在街上的醉漢們的咒罵。
鄭飛站定在一處街角,一個提着劣質酒瓶子的醉漢迎面而來,眼神迷離,另一支手攥着根烤腸,嚼得不亦樂乎,看來醉得不太過。
在距離他還有三五米的地方,醉漢搖搖晃晃地站住了,耷拉着眼皮,道:「死開。」
聞着刺鼻的劣質酒味,鄭飛蹙蹙眉,掏出個鍍金門把手在他眼前晃晃,道:「想要嗎?」
看清是什麼後,醉漢的眼睛頓時直了,伸長脖子問:「給我的?」
這把手賣了夠他喝兩個月酒,還能還掉賭債。
「你得拿其它東西來換。」鄭飛笑道。
醉漢盯着把手咽了口唾沫,為難地低頭看了看,道:「我除了這身破衣服,就只有幾個銅子兒了。」
見醉漢已經能思考,想必神志清醒了不少,鄭飛上前一步,道:「你只需要告訴我,城裏最貪的商人住在哪裏。」
這個問題的答案也許只有底層人民才知道,因為奸商在貴族和富人面前,都會表現出自己好的一面,這也是他不問布蘭妮的原因。
「貪......當然是克洛伊,就連指甲縫裏的油水他都要摳出來,他住在城東的克洛伊古董店裏。」
「沿着街道一直往前,到前面那個路口左轉再一直往前就行了。」醉漢直勾勾地盯着鍍金門把手說,垂涎不已。
聽完,鄭飛一甩手把東西丟給他,便沿着街道徑直而去。
不過,他在鐘樓底下停了一會兒,這是里斯本城最具標誌性的建築,足有二十來米高。
大約過了半小時,遠處的街道口冒出一個人影,腳步匆匆地小跑過來,手裏提個袋子,是格蘭特。
凌晨一點的鐘聲恰好敲響,格蘭特喘着粗氣,奉上袋子,道:「王冠、項鍊,還有其他一些珠寶,不知道是不是咱們的那批,我都給弄來了。」
「乾的漂亮,你現在趕緊去莊園,我回去之前千萬別出來。」
之後,月光下,他們各奔東西。
克洛伊古董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在整個裏斯本城屬於中等,門口掛着面旗幟,上面畫着一隻雄獅的頭,看得出來老闆喜歡叢林之王。
鄭飛重重拍了幾下門,用沙啞的嗓音喊道:「有人麼?!」
沒人回答,他就一直拍。
足足有兩分鐘,老闆克洛伊被弄得實在不耐煩了,罵道:「哪個不知死活的玩意兒!」
屋裏的油燈亮了,鄭飛湊在門縫上,看見滿臉倦容的老闆打着哈欠,趿拉着鞋子慢吞吞走來。
「外面是誰?」克洛伊隔着門警惕道,大半夜突然有人造訪,弄不好是土匪。
「來賣你點好東西。」
「太晚了,明天吧!」克洛伊沒好氣道,美夢被打擾,心中不快。
「我聽說你是里斯本城最聰明最會做生意的商人,送上門的生意都不做,看來人們傳的都是虛名。」說罷,鄭飛惋惜似的嘆了口氣。
「你等等!」克洛伊叫道,遲疑片刻,開門。
面對贊慕,人的警惕總會放鬆許多。
「讓我看看東西。」克洛伊的嘴角掛上了職業性的微笑,看似隨和,其實藏着一股子狡詐。
鄭飛聳聳肩,道:「進去談。」
進門,鄭飛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滿屋子的古董,而是香艷的一幕——妙齡女郎坐在床邊套薄紗裙,裸露後背,蓬鬆的波浪發披散在肩部,暖色調的油燈下,顯得嫵媚勾人。
金屋藏嬌,至少四十多歲的克洛伊,竟有個這麼美艷的老婆,不過看他萎靡的樣子,大概是無福消受。
不過接下來,他便推翻了自己的猜想,因為克洛伊去抽屜里拿了幾個銀幣給女郎,拍了拍她的屁股,她便媚笑着走出門,路過鄭飛身前時還停頓了半秒,輕咬嬌唇以示誘惑。
女郎走後,克洛伊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