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達·芬奇托着腮傻呵呵地笑,等着喝魚湯。
鍋里傳來水開的咕嚕聲,在水蒸氣的作用下,鍋蓋被頂得顛來顛去。
時間仿佛停滯了兩秒,達·芬奇充滿饞意的眼神中,突然現出一絲驚奇,向前湊了湊。
看到這一幕,鄭飛會心一笑。
他沒有直接告訴達·芬奇而是稍作引導,是因為這小子現在才十幾歲,思維還沒到最成熟的時候需要多加歷練,如果直接把原理說出來的話,搞不好會讓達·芬奇的腦子越來越鏽鈍。
達·芬奇捏臉,睜大眼睛看着那上下起伏的鍋蓋,揭開它,用手掌去感受水蒸汽,漸漸的,嘴角上翹。
接着,他砸吧着嘴,用讚嘆的語氣道:「僅僅是一鍋水,燒開之後產生的氣體竟然能頂起鍋蓋。」
「然後呢?」
「那要是一千鍋一萬鍋水一起燒,再讓它鑽進設計好的管道,產生的力量估計比多少匹馬都要強大,哈哈,絕對能代替馬車。」
聽他眉飛色舞地說着,鄭飛心底暗說了句靠。
本來是要誘導這小子往熱氣球那邊想的,都怪自己用錯了例子,竟然把蒸汽機給引出來了,要是真能在這個時代倒騰出蒸汽機......
大型工業生產設備、蒸汽機車、蒸汽輪船、鐵甲艦等等等等,這些都是——想得美。
蒸汽機的發展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是全歐洲的工程師及勞動人民上百年的智慧結晶,提出這個理論簡單,但是要付諸實踐,絕不是件易事。
到了美洲安頓下來,沒準可以試試,萬一成了呢,這種事誰說得准呢,失敗了也沒多少損失,最多只是投入點人力財力罷了,要是成功了,蒸汽機車滿地跑,鐵甲艦隊渡重洋!
現在,鄭飛得想轍把達·芬奇的注意力從蒸汽上引回來,不然這小子準會又瘋瘋癲癲地鑽密室里畫圖,一畫不定畫到什麼時候。
他把調味料加到鍋里,用勺子攪了攪,看着達·芬奇呆滯的思考中的雙眸,道:「嘿,別想了,喝魚湯。」
愣了一會兒,達·芬奇撲稜稜地搖了兩下頭,道:「等等再喝,我要先設計出一張圖紙。」
說着,達·芬奇站起來就往船艙里跑,急不可耐。
鄭飛一把抓住他按下,作出副凶凶的樣子,道:「你給我坐下把魚湯喝完,不然,我把你丟海里去!」
達·芬奇愕然,撓撓後腦勺,委屈地撇撇嘴道:「我不餓......」
鄭飛將視線移向不遠處帶頭練習端槍的漢斯,喊道:「漢斯,拿只燒雞來!」
「啊,船長,我哪有那玩意兒。」
「別裝,昨天燒烤晚會我親眼看見你揣了只進兜。」
「上帝!」漢斯抱怨了句,苦着臉回船艙把偷藏的口糧給拿了出來。
酥嫩的燒雞在爐子上烤了會兒,散發出誘人的香氣,達·芬奇使勁嗅着,連連咽口水,眼睛發直。
鄭飛吹着口哨,在上面撒了點孜然後,遞給他,笑道:「這個和湯都是你的,慢慢吃。」
吃了近一個月乾麵包的少年,此時見到美食的神態,如狼似虎直接拿手抓着啃,一邊啃一邊灌魚湯,簡直可怕。
見他安穩了,鄭飛爬上了瞭望塔,繼續握着望遠鏡,眼睛湊在鏡頭前,三百六十度搜尋,希望能發現大陸的蹤跡。
這種感覺說不清,卻有種莫名的心慌,在大洋之中迷失方向,不知道自己當前的位置,就如同在沙漠中兜圈子,沒頭蒼蠅似的亂轉。
必須搞出六分儀,他這麼想,凝視着遠方的海面,眉頭微蹙,看了看手中的指南針,指針仍是在擺幅不定,看來還沒走出磁場的干擾。
低頭瞥着達·芬奇,那小子正啃得滿嘴油,不曉得餓多長時間了,都快趕上災民了。
還是先把事情放放吧,讓這小子多休息休息,萬一給弄猝死就不好了。
他微笑了一下,摸出酒壺,對着海風抿了一口。
誰成想剛消停了不過十分鐘,達·芬奇就火速吃完抹抹嘴往船艙跑,模樣比幾個月沒見女人的水手還飢.渴。
靠。
鄭飛抓着繩子幾乎是跳着盪了下去,疾跑幾步扯住他的衣領往回拖,邊拖邊凶道:「老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