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瑜掏出一隻銅質匣子,長六寸,高兩寸八,另一隻手穩穩扣住它的扳機。
唐棠塘厲聲道:「憑它?」
唐瑜道:「就憑「飛瀑流星釘」,你已經是個死人。」
竹葉吹起,唐棠塘手邊微微動了一下,頓時二十七根釘暴射而出,似飛瀑流星!唐棠塘已被冷汗浸透,縱是他這般身手敏捷的人物都不可能逃過這件暗器。二十七根毒釘已將他身旁的竹子射成粉末。
唐棠塘道:「你果然是天才,竟然復原了祖上的「暴雨梨花針」。」
唐瑜道:「不是復原,是改造。」再叩扳機,頓時鬼哭神嚎!世間再無任何東西能抵擋流星般的攻擊,「暴雨梨花針」雖然是一擊即殺的暗器,但以它為藍本改造的「飛瀑流星釘」絕對超乎了所有人對暗器的認知。
飛瀑流星釘也是一擊必殺。
但它由特殊的機簧控制,能夠連發三次。
此物已經超越暗器的範疇,你明知它是暗器,卻無法阻止唐瑜要殺你。
唐瑜道:「別逼我。」
唐棠塘咬牙切齒,卻不敢動手。他就盯着唐瑜,可惜再也看不出三年前的味道,人變了,變得兇狠毒辣,說一不二。
唐棠塘道:「你如今搶走神劍圖,無非是想終結這四處流浪的生涯,早知如此,何必要傷二師伯?」
唐瑜道:「我恨不得殺了他,但念養育之恩,方才留那老狗一條爛命。」
唐棠塘凝緊眉頭,道:「其中必有蹊蹺,何不回去解釋清楚?」
唐瑜只留下兩個字,「晚了。」
他已走了,如同狂風中飄舞的竹葉,終也渺無蹤跡。
他為什麼說晚了?
短短兩個字,竟讓唐棠塘心如刀割。唐瑜絕對有自己的苦衷。
唐門一代閉關深山,都是一位長者帶一孩童,自小鑽研機關秘術。唐瑜的父親名為唐飛瀑,死於重病,便由二師伯唐理帶大。尋常人或許看不大出,但唐棠塘看得真切,自從唐理收唐瑜為圖,這唐理就隔三差五發明一些驚世的暗器。那些暗器其實是唐瑜發明的,每次見那唐理趾高氣昂地走在大路上,而唐瑜卻被眾人冷眼旁觀,唐棠塘就覺得心裏不好受。
——「你瞧,就那沒用的小孩,別人家的七歲就會做捕鳥雀的機關了,他連個屁都沒做出來。」
——「就是,就是,真是苦了唐理。」
這個時候,唐瑜總是一言不發地經過。
他眼中只有無奈。
為他人做嫁衣,豈不是天下最無奈的事情。既然唐瑜已經默認了這個現狀,那他絕對不該再去暗算二師伯。
唐門雖大,唐棠塘卻只有他一個朋友。
所以知他所知,想他所想。
唐棠塘嘀咕着:「此事還得回去唐家堡探查。」心知唐瑜還未離去,便大聲道:「我回去唐家堡質問二師伯,後會有期!」
唐瑜潛伏在最幽邃的翠竹後,見唐棠塘已走,便鬆了口氣。
——有殺氣!
唐瑜後背已被一掌擊碎,五臟六腑隨之炸裂!他甚至沒留下一句話,竟然就死了。
天下最擅長隱匿偷襲的唐門弟子,竟然就死在暗算之下。
是那對孿生女子。
她們一直沒有出手,竟是兩百多人中武功最高的絕世高手。
同一日同個時辰出生的兩個女孩,雖然同心同體,卻是性格迥異。那嘴巴一刻也不消停的名為心一,面色從未變過的卻叫一心。
心一翻開唐瑜的屍體,扒下金蠶寶甲。縱然是金蠶寶甲,刀槍不入,卻烙着厚厚的掌印。
心一嬌嗔道:「如此寶貝,怎麼將它打壞了喲?」
一心道:「別胡鬧,快翻屍體。」
心一掏出匕首,笑道:「嘿嘿,在這之前,我先刺他幾刀,好讓他死死透......」
唐瑜果然沒有死!他的手不知何時掏出了「飛瀑流星釘」。
可惜仍舊慢了一步,匕首已經刺在唐瑜的胸膛,唐瑜頃刻栽倒在地。匕首沒有停下,一刀剖出了唐瑜血淋淋的心臟。
她的匕首太快了,與江湖最快的劍客有得一拼。
心一捧起飛瀑流星釘,開心地蹭着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