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寒風切割着他們的身體,馬兒前足已不平衡,陸續有人墜下。
火馬卻已脫韁!火焰燒爛了它的皮膚,月啼霜滿又點燃了馬鬃,甚至拿刀刺入馬背,馬兒口吐白沫,仿佛一道熊熊燃燒的流星趕上了羽生。
他已摸出短刀,刀口向着羽生的脖子!
羽生側身一刀。
——針鋒相對。
因為使用者每寸角度與力量都計算好了,方才能造成這樣的怪狀。
馬嘶鳴,人也咆哮!
月啼霜滿大喝一聲,將刀擦進羽生的手腕,羽生竟將手向前推,令手腕創傷更深,反到刺進霜滿的經脈。
霜滿邪惡地笑,他另一隻手已從背後取出短弩。
——箭離弦,就該射進羽生的眉間!卻見羽生一仰頭,箭已含在嘴中,羽生將箭擒在手中,掐斷箭身,猛地一擲竟將霜滿的另一隻手打穿。
霜滿慘烈地哀嚎,他的皮、他的骨都受到生來最大的痛苦!
馬已堅持不住,前腿轟然倒地。
它們倒下來時,羽生猛地一撲,將霜滿狠狠地撲倒在地。
霜滿猛地用力,將短刀從餘生的手腕拽出來,挖向羽生的眼睛!羽生將刀奪下,猛地扼住霜滿的脖子。
他雙手的力量如同鐵鉗。
霜滿在這雙手下喘不過氣,就像被鋼條封死一樣。他的眼球開始上翻,他的青筋暴起,仿佛一條條蠕動的蟲子。
他的骨頭在顫抖、每個細胞的氧氣都在流失......
羽生鬆了手。
霜滿急促地呼吸着,卻還要去抓那柄刀。
羽生一腳踩在他手背,用力的碾壓着,可霜滿就是不鬆手。
羽生猛地用力,霜滿甚至骨裂,他這才蜷曲雙手,丟了那柄明晃晃的短刀。
羽生腳上松去幾分。
霜滿還要用另一隻手去抓刀,結果又給廢了。
羽生本以為結束,不料他還要用嘴去咬刀......
「你這畜生。」羽生忍不住罵了一句,真不知說些什麼好。
他的執着令人佩服。
羽生道:「豈非沒腦子的人,都會對某一件事情特別執着的?」
霜滿眼睛已充血,他喝道:「我要弄死你!我要......」羽生一腳將他的臉碾進泥里。
泥水中呼哧呼哧地冒泡,霜滿竟還叫罵不止......
驟然從暗處射來三箭,羽生避開兩箭,卻還有一箭射進他的胸膛!竟射中了他的肺,羽生瘋狂地咳出鮮血,半跪在地上。
幾位月啼霜滿的擁護者趕緊將霜滿扶起,邊用刀子與羽生對峙。
羽生雖只中了一箭,但這一箭卻幾乎要了他的命。
他弓着背,腳也有些不穩。
霜滿卻一揮手,冷冷道:「殺。」
關鍵時刻,大部分哈薩克族人卻已趕來,他們的馬早已死了,可他們還是來了。
誰說沒騎馬就不叫賽馬?
他們竟然就將死馬活活拖過來......他們的經脈暴起,臉紅脖粗,卻見幾人在前邊對峙,張手喝道:「嘿!你們幾個怎麼了?」
這不是殺死羽生的時機。
月啼霜滿道:「你運氣好,可以死得晚一點。」
羽生道:「這句話還給你。」
他們飛快地撲向各自的馬,也開始在草原上拖馬。
霜滿的手傷得很重,他每拖一尺,鮮血就如河流般蔓延而下......幾人看得驚心,道:「你...我們來幫.....」
「滾!不要你們幫。」霜滿將眾人生生喝退回去,眾人只得各自拖馬跟在後邊。
能跑到這裏,再好的馬也死了。
活活累死。
最前面還是這兩人,霜滿用嘴巴銜着馬腿,一隻手死死勒住馬鞍,將馬瘋狂地拖去。
羽生每次呼吸都會從肺中嚴重出血,血塊甚至阻斷了血液的流通,影響到他的五臟六腑,可他面不改色......他沉默着,內心卻有頭狼在咆哮。
羽生的肺傷才是最嚴重的,他每走一步,要付出霜滿十倍的代價。
一條條痕跡在泥濘的草原上掠過
一百四十四章隨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