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洛陽府中寂靜一片。隼不言久候多時,伺機躍上狴犴大獄的頂崖,殺掉守衛士兵,再潛入獄中營救司馬皓玉。這只是隼不言的想法,他沒有這樣做,狴犴大獄死一般的寂靜,想必那女人已被折磨到半死,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耽誤不得,隼不言從花叢中飛身而出。
他仿佛憑空出現,守衛持槍大喝:「來者何人?」
隼不言道:「打更人。」
守衛道:「打更的?別人夜裏打更,現在青天白日,打個甚麼更?」
隼不言道:「你即將去的地方什麼都看不見,什麼也感覺不到。用劍幫你打更,好讓你死也瞑目。」
守衛吹動號角,駐守府內的黑衣死士聞聲而動,而大獄裏已衝出來兩列新獄卒,手裏擒着長槍,虎目而視。
守衛大喝:「死得是你!」
隼不言道:「且慢。」
守衛道:「怕了?」
——劍在手中,鋒刃還沾着一朵牡丹花瓣,妖紅如血。隼不言冷笑道:「我很怕,怕你們耽誤我的時間,最好多來些人一起送死。」
談話間,已有兩位黑衣死士聞聲而來。
守衛極度尊敬黑衣死士,各自退開幾步。他們是精英中的精英,又各有一段江湖故事,怎不尊敬?
黑衣死士隻字未發,只從袖中彈出兩柄短劍。
——劍身總長四寸,若要使用這種武器殺人,必須身法矯健,行動迅猛,方能發揮這四寸之威。
隼不言笑了笑,道:「你們這劍好似男人的寶貝,短小可笑。看看我的!」
隼不言揮出一劍。
竟然擦過了!只斬下一段黑袍,而黑衣死士卻各自攻向他左右兩邊。
——快!
因為劍身精悍,兩人奇快無比,恐怕只有亡鴉的『一刀訣』才能媲美!因為在亡鴉劈出第二把刀時,他們已然刺下四劍。
隼不言左右逢源,看得眾人目瞪口呆。
他僅憑左手劍法,竟在兩位黑衣死士的強攻之下毫髮無損。
常人看來只是刺劍與格擋,可在高手眼中已然曉得差異,黑衣死士的每一招都經過計算,最佳的位置,招招發狠,測算隼不言每一步動作,朝着要害刺去。
隼不言卻已先一步算出變數,永遠都快一步,永遠都能擋下最致命的那招。
黑衣死士明知強攻不行,突然變換身位,一人以凌厲的攻勢拖住隼不言,第二人卻已躍到隼不言身後,此處無比兇狠的一劍。
隼不言劍護後背,不料這劍過於兇猛,竟刺透劍身、划過隼不言薄薄的衣裳。
幾乎要碰到皮肉的那一剎,隼不言側身一閃,實在夠快!
而黑衣死士這一劍過於兇狠,限制了他的路數。
隼不言借勢握住他手,竟將這柄短劍刺入另一位黑衣死士的胸口。
黑衣死士眼中錯愕,劍光一閃,他也人頭落地。
一切都是這麼連貫,隼不言拿起這柄劍,劍上還有牡丹花瓣,卻愈發鮮紅了......因為那是血!炙熱的血!隼不言輕輕一撥,當花瓣落地的時候,他已經踏入牢門。
門前又橫了許多屍體,他們死前只聽見劍「嗡嗡」的蜂鳴聲,就像夜裏熟睡時聽見的打更聲。
當劍快到一種極致,確實是發出這種「嗡嗡」的響動。
隼不言手中劍短了一半,更是產生彎曲,它已跟不上揮劍的速度,敗給了仙骨殘劍。
——洛陽水道。
殘劍正在無素懷中,她緊緊抱住劍,就像害羞的姑娘抱着她的如意郎君。
蘇大卵撓她癢兒,她也冷着個臉。蘇大卵自嘆是個老江湖,卻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乾脆在她身前一橫,道:「愛笑的女人才是絕色,你這衰神臉,以後誰娶得你啊?」
無素小聲道:「不用操心,但你肯定沒人要了。」
蘇大卵花顏大怒,卻也認了,她年紀越來越上去,生活倒是越發地不檢點,也沒啥盼頭。
無素嘟着嘴兒,餘光瞥視着蘇大卵,抱怨道:「都怪你甩不掉那些烏鴉,只好上船逃走。」
蘇大卵也沒好氣,「哼,你不也沒甩掉,與那四人正面相抗,只好先逃離洛陽再作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