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眼老者的氣勢,頓時一滯。
雖然他還沒看到對手是誰,但是聽到這森然的語氣,以及背後攜帶的那種氣勢,便讓他心中的恐懼開始加劇。
強者交手,有時候甚至都無需動手,單單是氣勢的壓制,便足可決出高低。
毫無疑問,這個對手,先不實力如何,單單是氣勢上,已經完全將他給壓制住了。
斜眼老者冷哼一聲,已經給自己的退卻找到了無恥的藉口。
「哼,看來姓蔣的果然勾結了外賊。老夫上了你們的惡當,卻是沒興趣陪你們囉嗦。下回再見個高低。」
着,這斜眼老者竟然一猶豫都沒有,掉頭便走。
他所處的地勢更低,逃跑起來,無疑是更方便。
只是,正當他邁出了幾步,忽然頭呼呼有風聲響起。眨眼之間,前面已經多出了一道身影,擋住了他的去路。
秦易此刻變幻了裝束,自然不用擔心被人認出來。
「你不是讓我出來麼?現在我出來了,你卻要走,卻是什麼道理?」秦易語氣木然。
加上那定顏變的神通,讓他的臉部表情顯得極為木然,更增加了斜眼老者的驚疑恐懼。
「你……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何人?我本來是路人,誰讓你們不長眼睛,攻擊到我頭上來了?」秦易淡漠道。
「我……我們哪裏攻擊了你?閣下這是血口噴人!」斜眼老者嘶聲辯解,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的話,他覺得自己太委屈。
秦易袖子一卷,一些箭矢和暗器,篤篤篤全部射在那斜眼老者跟前腳下。
「你覺得我在冤枉你們麼?這些東西,難道是我的?」秦易冷冷道。
這是證據,是這些傢伙攻擊的證據。
斜眼老者傻眼了。這些東西,當然是他們的。不過攻擊的目標,卻是蔣長老,根本不是其他人。
「閣下如果一直在這裏,應該知道,我們攻擊的是他……不是閣下,這明顯是一樁誤會!」斜眼老者欲哭無淚。
他就不信,對方會看不出來其中的誤會。
秦易淡淡道:「誤會?如果我實力差一些,這些東西直接就可以殺死我十次八次。這誤會到最後,沒準就變成死了活該了吧?」
這倒是大實話,如果真是一個無辜的路人躲在這裏,被殃及卻沒有實力招架的話,不定就真受了池魚之殃,直接掛了。
秦易相信,這三個傢伙,就算發現殃及無辜,恐怕也絕對不會有什麼內疚。必定會覺得死得活該。
斜眼老者深吸一口氣,他忽然覺得,如果是誤會的話,這件事應該還有轉圜的餘地。
「朋友,老夫對天發誓,我們的攻擊絕對是針對這姓蔣的,絕對沒有對閣下有任何不敬的意思。若有得罪之處,請閣下多多包涵。這是我們同伴之間的恩怨,還請閣下高抬貴手……」
這斜眼老者何曾這麼低聲下氣過?他活了大半輩子,除了在青蓮教面前低聲下氣過,還真沒有這麼委屈過自己。
此刻,他甚至連同伴被殺的事,都故意不提了。
為的是什麼?為的就是讓這位閣下高抬貴手,不要過問他和蔣長老之間的恩恩怨怨。
他自問,面對受傷的蔣長老,自己還是有七八成把握拿下對方的。
那蔣長老終於緩過神來了,聽到斜眼老者如此這般沒有骨氣的話,也是冷笑起來。
「老葛,我一直覺得,你就是自私一,狹隘一罷了。沒想到,你還是這麼一個沒骨氣的貨色。同伴被殺,居然連句場面話都不敢講。難怪在青蓮教面前,你的膝蓋那麼容易彎下去。」
斜眼老者在秦易面前低聲下氣,不代表他真的有好脾氣。
聽到蔣長老的話,斜眼老者勃然大怒:「姓蔣的,你僥倖逃得一死,又有什麼資格數落老夫?」
「蔣某數落你?你也配?蔣某隻是覺得恥辱,曾幾何時,竟然和你這種人齊名,竟然和你這種無恥之徒共事。這是蔣某的恥辱,更是玉羅國陰陽學宮的恥辱!」
蔣長老義憤填膺,嘲弄的語氣完全不加遮掩。
既然撕破臉皮,也就無所謂積不積口德了。更何況,他這番話大義凜然,也確然是發自肺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