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秦易的住處,就被家族人馬團團圍住。一名族老親自帶隊,旁邊還有雙目充血的秦照,全身透着無盡殺意。
「山老,秦易這是公然給家族上眼藥啊!今天家族大喜的日子,他竟然私鬥,謀殺我弟秦明。這等大逆不道,果然是家族孽種!留下必定是禍害,我懇請家族誅殺此獠,永除後患!」
秦照以前跟秦易說話,至少還能保持虛偽的笑意。但此刻,這點虛偽的面目完全撕掉,原形畢露。
族老秦山,在家族掌管刑法,主持家規,地位極高。
冷冷望向屋內,冷聲道:「秦易,你在家族私鬥,按家規當廢除修為;更兼你出手狠辣,雖然秦明命大未死,但你謀殺之意昭然,廢除修為之後還當斬掉雙手!」
「給你十息時間,出來自首,尚可按家規處置。若是頑抗,家族刑堂弟子一旦啟動,殺無赦!」
秦山代表着家族刑堂,語氣森然,發號施令。
對這陣勢,秦易意料之中。但他卻怡然不懼。
緩緩走到門口,冷冽目光盯住秦山:「山老,你既主持家族刑堂,當知道家規里有一條:私闖住宅者,打殺打殘,一概無責。」
「胡說!我弟弟是奉命秦翔公子的命令,來叫你出去接待賓客,免得你偷懶耍奸!哪裏是私闖?」秦照大聲反駁。
秦山緩緩點頭:「不錯,老夫問過秦翔,他確實吩咐過秦明來叫你,這事很多人可以作證。」
秦易冷冷一笑,冷然問:「山老,看來你年紀一把,有些老糊塗了。順便問一句,家族現在誰當家?」
「自然是家主。」秦山冷哼。
「家主可曾正式立嫡?可曾正式宣佈秦翔為下一任家主接班人?」
秦山頓時為之語塞。
「若是沒有正式立嫡,秦翔就算母族顯赫,地位超然,但也與我們一樣,不過是家族子弟一員罷了,他有何資格發號施令?既然他無權發號施令,秦明奉的就是偽命,擺明就是來尋釁滋事,又談何奉命前來?」
秦易這番話,有理有據,正氣浩然。
浩然正氣一成,便如大水潑火,讓得對方的氣焰為之一降。
這個時候,外圍人群出現一陣涌動,一道修長的身影不斷推開人群,強勢朝裏邊闖入。
正是秦貞!
秦貞在年輕一輩,地位可不低。再加上她如今在外修煉,背後有靠山,家族的刑法,也未必敢加她的身。
所以,被推開的人群,都很自覺地讓出一條道。
「山老,今日家族大喜的日子,你們這一出又一出的,到底還有完沒完?」秦貞語氣不悅。
山老畢竟是家族長老,面對秦貞的質問,也不示弱:「秦貞,家族刑堂執法,你無權過問。」
「我沒興趣過問,也不想過問。但是青天白日之下,你們捫心自問,所謂的執法,真的不是別有用心嗎?誰敢出來指天立誓,這件事不是你們蓄意滋事?誰敢!?」
秦貞可不是那種柔弱女子,在外修煉讓她身上自有一股家族子弟所缺少的氣度。
「如果你們問心無愧,敢指天立誓沒有半分私心,不用你們動手,我秦貞來執行家法!就算是我弟弟,也絕不手軟!」
秦貞的眼神如兇悍的豹子,掃向人群每一個人。
指天立誓,便是立下天道誓言。
舉頭三尺有神明,天道昭昭不可欺。
武道修士敢欺人,敢欺心,卻不敢欺天!
秦貞的頂撞強勢,讓山老心中大怒。但他比誰都清楚,這事他們並非問心無愧,從頭到尾,這事都牽扯着家族鬥爭。說沒私心,那是欺天!
山老哼聲道:「既然秦貞你鐵了心維護這孽障,此事老夫就退一步,稍後向家主稟告,請家主裁斷!」
山老說完,一揮手:「我們走!」
秦照大急:「山老,我弟弟就讓他白打了?」
山老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恨這兩兄弟爛泥扶不上牆。尤其是那秦明。你要滋事,不會想辦法引他出家門再說?
在人家私宅里,被打被殺,那也是百口難辯,自討苦吃!
人群強勢而來,狼狽而去。
秦貞輕嘆一聲,面有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