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黑,兩盞大汽燈就在煤化廠的大院裏掛起來了。
抬桌子,搬椅子,點篝火,西南慰問團的青年們忙活着,把大院打掃得乾乾淨淨,桌椅擺得整整齊齊,又在桌上放上切好的甜瓜,還有瓜子、花生、棗子、茶水,歡聲笑語,火熱的響成了一片。
慰問團嘛,自然有些節目,但卻比不了專業的文藝團體。所以,今晚是兩個團體聯合的表演,而根據地文工團是主角。
外面很熱鬧,在實驗室里卻很安靜,楊天風刷刷點點地把腦中的資料記錄到紙上。
實驗室從建成到現在,從只有簡單的試劑,現在人員已經增加到二十多人,連購買帶自製,試劑的品種已經很多,能做的實驗研究也更多更廣。
這當然離不開楊天風的大力指導,科學展的道路有很多條,有的直接快捷,有的迂迴繞去要很多年才能得到成功。而楊天風無疑是最知道如何走捷徑奔向成功的。
異煙肼,氯喹,雖然沒有現代化分析研究的儀器,但楊天風已經列出了分子式,並寫出了合成方法。軍用、民生,還有以藥生錢。總之,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楊天風要搞出這些藥物,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專注的神情,思索的樣子,趙雨柔邊看着寫完的資料,邊偷眼看着楊天風,覺得這個時候他才是最可愛、最讓人放心的。
印象在潛移默化中改變,好感在不知不覺中產生,趙雨柔現在並不排斥和楊天風在一起,甚至還覺得挺好。但這恐怕連趙雨柔都沒有感覺到,或者故意不想承認這一點。
「河南的確山、肖河有沸石,製造沸石止血敷料應該沒有問題吧?」楊天風停下筆,思路又轉到了軍隊,有些跑偏了。
「聽說雲南白藥的效果很好啊!」趙雨柔突然暗自鬆了口氣,為自己能插上話而感到舒暢。
雲南白藥救死扶傷的神奇功效,在抗日戰爭時期表現尤為突出。一九三七年九月五日,國民革命軍6軍第六十軍四萬多名將士,開赴抗日前線。這一天,昆明萬人空巷,人們走上街頭,歡送雲南第一支出省抗擊日寇的軍隊。曲煥章一大早也帶領藥房的全部夥計來到街上。當部隊經過時,向每個人的手中塞上了一瓶曲煥章萬應百寶丹。
一九三八年四月初,在著名的台兒莊戰役中,六十軍將士負傷,外敷內服白藥後繼續拼殺。以致日本報紙驚呼:「自九?一八與華軍開戰以來,遇到滇軍猛烈衝鋒,實為罕見。」
而在戰爭這個傷多於病的年代,雲南傷骨神醫曲煥章和他的白藥被人們越傳越神奇。將士出征,百姓行腳,都以能夠隨身攜帶一小瓶白藥為最大安慰,比乾糧還珍貴。
哦,楊天風愣了一下,轉頭看着趙雨柔,半晌才苦笑一聲,說道:「路途遙遠,白藥的產量又有限,難以滿足需要啊!」
「你,又該說我什麼也不懂了。」趙雨柔自失地一笑,自嘲卻並不惱怒,沉默了那麼久,就想和楊天風說會兒話。
「術業有專攻,什麼都懂那不成神仙了。」楊天風用力伸展了下胳膊,晃了晃酸痛的脖子,笑道:「好吧,我以後儘量不這樣說你了。以前說的,你就忘了吧!」
「喝點水,今天就寫到這吧!」趙雨柔給楊天風倒上茶水,順手還抓了一把核桃,「等我找錘子,吃了補補腦。」
「哪有那麼麻煩。」楊天風微微一笑,抓起核桃,用力一捏,「給你,吃吧!」
「呵呵,要知道能這樣,我和佳琪就不用那麼費勁了,還差點砸了手。」趙雨柔笑着說道。
「不要硬砸,順着縫磕,能吃囫圇個兒。」楊天風手上不停,嘴裏嚼着。
哦,趙雨柔應了一聲,猶豫着輕聲說道:「還有件事情,是一會兒要進行的聯歡會的。」
「聯歡會呀,是為了和那些新來的學生、青年拉近關係,也排解一下他們離家的情緒,還能讓辛苦的煤化廠工作人員放鬆放鬆。」楊天風奇怪的問道:「有什麼不合適的嗎?」
「倒不是不合適。」趙雨柔期期艾艾的說道:「文工團,慰問團,都有節目。煤化廠呢,人少,會表演的就更少。廠長就非要我出一個,還要切合現在的抗戰形勢的。所以,所以,我就讓文工團編了個短劇,角色嘛,想請你客串一個。」
「演戲呀?」楊天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