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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常說「天意」,就象外國人常說「上帝」一樣,當巧合無法解釋時,都會被冠以「天意」來應付。甚至連貧窮、富貴、颳風、下雨等等,都會被老百姓稱之為天意。天意不可違抗,就象上帝擲骰子,你不可能知道是幾點。
天色剛黑下來,河野剛剛下達了撤退的命令。本想暫時騙過對面的敵人,趁着夜色悄悄而走,可出乎意料的變化又出現了,給敵人的撤退蒙上了一層陰霾。
前鋒剛剛開出村莊,便看到地平線上似乎漫過來一片輕霧。霧迅速地重起來,厚起來,象一層層灰色的棉絮罩在頭上。
「要變天了?」河野驚疑的說道。
周圍的軍官彼此也都用驚奇的目光相互詢問,誰都沒有說話。
小小的白羽毛象吹落的花瓣飛下來,先還零零落落,跟着就一團一團地飛舞。花片越來越大,一朵朵一簇簇,無聲的落在衣衫上,帽子上,沾在眉毛上、臉上。空中已經望不見什麼,只有重重疊疊,一層又一層扯碎了的棉花團。
「竟然下雪了。」河野緊皺着眉頭,擦掉睫毛上的雪,雪消了,又聚上來。
已經是十一月的中下旬,下雪本也沒什麼稀奇,但趕在這個時候,卻令敵人的心頭蒙上一層不祥的陰影。
「下雪啦!」楊天風看着雪花落在手掌里,化成點點水滴,又有雪花奮不顧身的撲了上去。他的嘴角上抿,露出了冷笑。
1942年的冬天,斯大林格勒城外,氣溫驟降,希特拉的百萬兵甲遇到斯大林格勒的百年大雪。1812年拿破崙進攻俄國,同樣在嚴寒中求戰不得,退出俄國時六十萬大軍只剩下兩萬餘人。
冥冥之中,總有隻神秘的手在拔弄着人世間的一切。難道說,凡事都在神的掌握之中,沒有一件是偶然的。
楊天風搖了搖頭,甩掉雪的同時,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拋掉。不管怎麼樣,大雪飄飛,對敵人來說不是好事,甚至有可能被一舉全殲。
他抹了把臉,雪的清涼讓他振奮,轉頭對着報務員說道:「發報,請周團長和三縱留守部隊密切監視敵人,追擊時要謹慎小心。或可進行試探性攻擊,也可綴尾不放。待我部斷敵退路,阻擊成功後,以三顆紅色信號彈為總攻信號,全軍突擊,滅此朝食。此祖先有靈,天滅日寇之時。望各部戮力同心,奮勇殺敵。」
……………
老天到底還是中國的,好象存心與侵略者作對似的。粘粘的初雪一直下了兩三個多小時,只是稍停了片刻,天上便又飄飄揚揚飛起了大雪,將整個世界都裹進桃花、梨花,或者繡球花里。
長長的隊伍逶迤行進,速度卻已經慢了下來。雪地行軍,是越來越困難。雪越來越厚,路又坑窪不平,深一腳淺一腳,很快便會走得身上出汗。但一旦停下來,寒風又會使身上結冰,如同置身冰窖。
風夾着雪直打在臉上,開始還不覺得怎樣,慢慢變得麻木,然後便疼得象刀割。僅僅兩三個小時,敵人就開始體力不支;再往後,雪已沒過腳脛,每走一步都變得越來越艱難。
大道旁兩百多米處的樹林裏,一支黑洞洞的槍口伸了出來。反裝着衣服的徐大眼在靜靜的潛伏着,身上、帽子上已經落滿了雪花。
楊天風率領着數百人繼續深入敵占區破壞,沿途留下特戰一隊和百八十的部隊。這些留下來的人馬分成了十幾個小隊,在樹林、村莊、土山、墳地等處埋伏,就等着敵人撤下來。
敵人的隊伍接近、再接近,前鋒已經過去,潛伏組組長徐大眼卻一直沒有發槍射擊。旁邊的戰士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卻沒敢出聲詢問。
「真正的狙擊手不在於殺死了多少人,而在於對敵人造成了多大的影響,對戰局有多大的幫助……」徐大眼想着《狙擊手冊》裏的話,這本印刷粗糙的小冊子都快被他翻爛了。
終於,目標出現了。騎着高頭大馬的河野,在隊伍中顯得十分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