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騎離去的悄無聲息,由於人數極少,嬴斐離去並未驚動函谷關的官員。五千大軍,趁着夜色,摸黑向前。
斬殺林宏,這雖讓嬴斐暫時安全,卻令其於函谷關內舉步維艱。甚至於,其不得不因之而迅速撤離。
有時候就是如此,你永遠不會知道,意外與明天那個會先來。
原本按照嬴斐與郭嘉的設想,其於函谷關將駐軍至年底。中平二年,正是北宮伯玉叛亂達到巔峰之時。
此時叛軍無論是氣勢還是人數上,皆是最強悍之時,此刻根本不利於大軍討伐。為了戰無不勝,為了以最小代價獲取最大利益,嬴斐一路之上,走走停停,一直都在拖延着時間。
然而,一場夜宴,一時殺戮,一切計劃被突然中止。嬴斐不得不帶着大軍迅速撤離。與其說是撤離,還不如說是逃離來的貼切。
「駕。」
馬鞭狠抽,擊打着戰馬。夜半行軍,難度系數極大。特別是沒有星星的夜空,更是艱難。
這個時候的人們,進食粗糙,營養跟不上需要。這就導致一個特殊的疾病發生,夜盲症。
通俗一點講,就是維生素缺少,導致其夜晚不能視物。
縱觀華夏古代五千年,浩瀚如煙的歷史紅塵中,夜襲雖不乏其例,卻難有大規模的兵團作戰,決於深夜。
嬴斐於城中撤出之前,其便下令五千輕騎就地整編。以能視物者擔任屯長,以作嚮導,甚至於其一路上行軍速度都極慢。
「林峰。」
黑夜中的林峰,就像一個幽靈一般閃過,其迅速朝着嬴斐靠近,道。
「主公。」
嬴斐目光望着前方,瞥了一眼北極星的方向,其嘴角一抿,道。
「今至何處,前方乃何地?」
行軍打仗,情報準確與否,收集情報的快慢,往往決定着一場戰爭的勝敗。一路黑燈瞎火,無奈之下嬴斐只好將目光轉向別處。
聞言,林峰虎目之中閃爍過凌厲的光,其朝着嬴斐,道。
「稟主公,我軍自出函谷關以來,馬不停蹄一路向前推進。此際正值五更天時,大軍行出四十里。」
「約莫天明之際,我軍將推進至九十里,距離秦關將不足十里,距離新安縣還有三十里。」
「嗯。」
點了點頭,嬴斐星眸一閃,沉吟了半響,朝着林峰,道。
「通知黑冰台洛陽部,嚴密注視洛陽動靜,以及涼州部,時刻收集關於叛軍之情報,以備不時之需。」
「諾。」
林峰點頭應諾一聲,其轉身離去。五更天是一日最為黑暗的時間,嬴斐嘴角一抿,一把勒住馬韁,道。
「吁。」
馬韁受力,烏騅馬發出一聲嘹亮的嘶吼,前蹄猛的騰起,在空中停頓了一瞬間,隨及落下。
「希律律。」
嬴斐星目之中精光掠過,其轉頭朝着太史慈,大喝,道「子義。」
「主公。」
「下令大軍停止前進,就地埋鍋造飯,天明之後,再行上路。」
「諾。」
大軍連續推進,早已經精疲力盡。更何況其中還有荀姬與徐母,兩個女流之輩。如此高強度的行軍,兩人身體根本吃不消。
此刻比及天明,就連嬴斐自己都視力大降,更別說這些患有夜盲症的士卒了。其考慮再三,方才決定休整。
如此晃蕩行軍,三個月後,嬴斐終於領五千輕騎,穿越司隸校尉部,過了右扶風,駐軍汧縣。
汧縣,這裏是距離叛軍最近,卻由大漢朝廷控制的地方。嬴斐入城,其一如既往的強勢下令太史慈接管了汧縣城防。
汧縣縣令,感恩戴德的將手中權力移交,便喜滋滋地回家逗弄去了。對於金寧而言,此時此刻的汧縣就是一個燙手山芋。
作為大漢朝廷對抗叛軍的橋頭堡,其軍備力量不足。一旦數萬大軍,舉兵來攻,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正在金寧膽戰心驚,心生不安之際,嬴斐率軍而至。其接管汧縣的這一舉動,徹底令金寧鬆了一口氣。
赫赫有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冠軍侯親至,金寧心中膽氣頓生。而且,就算到時候嬴斐守不住,汧縣被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