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一入手,光憑感覺,蒙駿便是一愣。這玉佩出自秦宮匠師之手,絕對毋庸置疑。
長年把玩秦皇御賜之物,鍛煉而出的手感,絕對不會出錯。神色一凝,蒙駿左手微抬,玉佩便整體映入眼帘。
只見,玉佩雕龍,通體漆黑,渾身上下打磨的光滑,其手工極其精緻。墨玉透亮,世所罕見。
玉佩之後,一個小篆清晰可見。看到這裏,蒙駿心裏便不再懷疑,這枚玉佩,正是嬴氏後人身份的象徵。
「撲通。」
「轟」的一聲,蒙駿突然間跪倒在地,朝着嬴斐下拜,道「蒙氏,第十三任家主,蒙駿見過始皇后人。」
「嗯。」
點了點頭,嬴斐坦然受了這一禮。這一次行禮,乃雙方從屬的見證,其不得不受。
「蒙家主,請起。」
半響之後,嬴斐伸出左手,朝着蒙駿的方向,虛扶一把,道。
「諾。」
兩者身份徒變,這導致早先的叔侄關係不存,存在的則是君臣。君臣之道,從不在乎年長年幼。
兩人再一次落座,嬴斐從蒙駿手裏接過玉佩,重新佩於腰際。其抬起頭看向了蒙駿。
其,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蒙駿不語。這是一場談判,甚至於是一場拉鋸戰。嬴斐不認為蒙駿這隻老梟,會輕而易舉的臣服。
他不是祖龍,無法像始皇一樣,以一己之威,咸服天下。
此時此刻,唯有沉住氣,才能佔據主動,化不利為有利,進而獲取最大利益。關於這一點,嬴斐爐火純青。
屋子裏碳火正旺,兩個人彼此對視着,其雙眸之中射出凜冽殺氣,等對方露出破綻,從而用於各個擊破。
氣氛凝聚,就像一把張滿的大弓,凌厲無比。兩人對視許久,蒙駿眼神一挑,終於是忍不住敗下陣來。
「不知冠軍侯親至,意欲何為?」
這句話問的極其巧妙,從最開始的所為何事,一下子便轉到了意欲何為。兩句話問題的重點,千差萬別,深有不同。
「唰。」
目光如炬,嬴斐抬起頭緊盯着蒙駿,其神色一凝,道「久聞蒙氏子弟皆大才,本將今日親至,欲,望拜蒙氏俊傑為將,替斐征戰天下。」
「嘶。」
聞言,蒙駿神色大變。嬴斐的話,十分尖銳,根本就沒有一絲迴避的餘地。
蒙駿臉色凝重,其深深的看了一眼嬴斐,凝聲,道「蒙氏子弟出,冠軍侯當如何?」
這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亦是雙方焦點所在。唯有嬴斐強悍到,可以庇護蒙氏俊傑,蒙駿才會放人。
沉思了片刻,嬴斐眸子一閃,言,道「軍中為將,以功勳為章,決其位高低。」
其言辭鋒利,對於蒙駿之問,並不退讓,打太極的功夫十足,皆含糊以對。
「哈哈」
聞言,蒙駿莞爾一笑,其朝着嬴斐,道「冠軍侯乃嬴氏血脈,乃蒙氏守護所在。然,舉族之安,壓於一身,駿,不得不慎重。」
如沐春風的話題,一瞬間便變得劍拔弩張。蒙駿神色凌厲,其目光死死的盯着嬴斐,開口,道。
「敢問冠軍侯,於當今天下,汝有何求?」
「敢問冠軍侯,於如此世道,汝有何見?」
「敢問冠軍侯,於今日權位,汝有何想?」
振聾發聵的喝問,令嬴斐一陣恍然。其臉上快速閃現過一抹迷茫,隨之化作堅定。望着蒙駿,嬴斐心中震驚之色掠過。
蒙駿不愧是蒙氏之主,其三問犀利霸道。於其說是三問,還不如說是考驗來的恰當。
嬴斐心裏念頭電閃,神色一凝,道「當今天下,先有太平道暴亂,其,中有北宮伯玉等羌胡作亂,其後張舉聯絡烏恆於幽州叛亂。」
「河東太守董卓,槐里候皇甫嵩連敗,陛下於無奈之際,聽從劉焉之策,下召天下,言,地方作亂,在於刺史權輕,重置州牧。」
嬴斐鷹目凌厲,閃爍着驚天鋒銳,道「於當今天下,斐之所求,乃祖龍之路,提三尺劍,攜百萬眾,君臨天下。」
「於當今世道,斐之所見,乃亂世將臨,戰國之勢重燃,戰火必將瀰漫九州漢土。」
「於當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