驪山北麓之上,方才還有絲絲的喧譁聲,卻在這一刻,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直接安靜了下來。
大秦帝國刑上大夫,法責眾。
這意味着秦法將會真正的獨一無二,成為一種信仰,一種準繩。
隨着秦王嬴斐錚錚之言,一時間,圍觀民眾不再開口,故秦遺族以及世家大族來的人靠近法場,默默注視。
他們都清楚,從這一刻開始,秦法將會徹底在大秦國人心目中樹立起絕對的威嚴。八千人的鮮血換來的的教訓,沒有人會遺忘。
有時候人類就是如此賤,死亡與鮮血永遠是最讓人容易記住的途徑。
……
一時間,整個法場之上,氣氛徒然凝固。不管是大秦朝臣,還是在野百姓,一時間都有些神色複雜。
因為他們都清楚,自今日之後,大秦國中,不論是世家大族還是故秦遺族,甚至於皇族子孫,都逃不過秦法這柄利劍。
也只有秦王嬴斐一個人,才能真正的超然物外。
蔣琬等人眼底掠過一抹明悟,他們都清楚這便是絕對皇權。普天之下,只有一個人才能超然於秦法之上。
雙手一舉,遍地的怒吼之聲,瞬間戛然而止。秦王嬴斐冷冷一笑,道:「大秦國人,皆受秦法。上至孤下至庶民,無一例外!」
法場四周的萬千民眾,以及大秦官吏在第一時間盡皆愕然。上至秦王嬴斐下至庶民無一例外,還真是從未有過的稀奇事情。
所有人都清楚,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句話人人都清楚,但是卻也沒有一個人這樣做過。
秦法,根本作用不到嬴斐的身上。
此際秦王嬴斐如此冰冷如鐵,態度堅決,到底是秦王嬴斐想要藉此機會重創世家大族以及故秦遺族,還是真正的為秦法正名,執法如山,一時誰也不敢議論。
「開始。」一片詭異的安靜之後,秦王嬴斐一擺手,低聲吩咐,道。
聞言,魏浩然振臂高呼一聲,道:「王上有令:人犯就樁,驗明正身」
典韋在人犯入場時已經下到法場指揮,五千鐵鷹銳士一陣忙碌,片刻之後馳馬前來高聲,道。
「稟報王上,八千多人犯全部驗明正身,無一錯漏!」
秦王嬴斐點了點頭,驪山北麓的氣氛一下子徒然變了。在場的人都清楚,最危險的時候到了。
不僅是鐵鷹銳士,哪怕是隱藏在暗中的衛尉軍也是接到信號,刀劍出鞘,一副戒備十足的樣子。
原本詭異安靜的驪山北麓,此際更有殺氣沖天而起。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是跟隨着秦王嬴斐征戰天下的人。
他們對於殺氣極為敏銳,幾乎就在一瞬間便察覺到了秦王嬴斐佈局的後手了。一想到這裏,臉色狂變。
秦王嬴斐一擺手,沉聲,道:「鳴鼓行刑!」
「諾。」
點頭應諾一聲,典韋令旗揮動,剎那間鼓聲大作,隆隆聲不絕於耳。
與此同時,典韋再一次再舉令旗,大喝一聲,道:「行刑手就位!」
八千名紅巾行刑手整齊分列,踏着赳赳大步,分別走到各個木樁前站定。整個法場之上,黑紅相間,一股濃濃的肅殺氣息沖天。
「舉刀」
隨着典韋怒吼一聲,八千行刑手刷的一聲,八千把大刀一齊舉起,陽光下閃出一片雪亮的光芒。
這一刻,殺機滔天。
「斬!」
八千把厚背大刀劃出一片閃亮的弧線,光芒四射。在電光火石之間,鮮血飛濺,只上丈許。
八千顆人頭在同一瞬間滾落石頭與泥土混雜的灘涂地上。一時間,空氣中血腥味瀰漫,驚人作嘔。
這一幕的衝擊,可謂是驚人的。從來沒有如此恐怖的刑殺,八千人一下子人頭落地,刀光閃爍而過,必將是人頭滾滾。
脖頸間衝起的鮮血,就像是一股股以靈魂描繪的法度,在天地間澆灌出秦法的威嚴與秦王嬴斐的決心。
「啊」
四野高地上的萬千國人幾乎同時輕輕地啊了一聲,這一幕帶給他們強烈的衝擊,就像在夢魘中驚恐地掙扎。
一望無際,沒有片雲彩的天空下,鮮紅的血流不斷的匯集地進入了旁邊的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