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潁川書院,嬴斐朝着荀爽等人一一見禮。對於荀爽不滿是不滿,今日所來,不為討債。
對於這一點,嬴斐懂。
跟隨着荀爽等人,在潁川書院裏行走,直至舍堂。聽了一節荀爽的課,嬴斐兩個人便走出了舍堂。
荀爽的講課以儒為主,雜以易經。嬴斐對於儒家經義不感冒,對於易經沒有研究,只覺得枯燥乏味。
典韋就更是如此了,坐在課舍只覺得荀爽的聲音如蚊子聲,嗡嗡響,有些煩不勝煩。
「嬴兄弟,你們讀書人真厲害,那文字,某隻看的頭疼。」
走出課舍,典韋朝着嬴斐,微微抱怨。嬴斐看了一眼典韋,笑了笑。這一節課,到也難為他了。
「典兄,豈不聞劉項原來不讀書。」走了兩步,仿佛是想到了什麼,嬴斐眼眸一動,朝着典韋道。
「何意?某不懂。」
瞧着典韋一臉懵逼,嬴斐無力的搖了搖頭,正欲說話……
「兄台此言差矣,高祖與霸王是讀過書的。」
一道清朗的笑聲傳來,夾雜着一絲嘲諷。典韋臉上惱怒之色浮現,就要開口還擊,嬴斐眼尖手快,一把抓住,搖了搖頭。
這裏是潁川書院,霸道可以,但魯莽不行。眸子裏閃過一抹鋒銳,嬴斐頭也不回道:「非也,非也,與兄台相比,他們皆文盲矣。」
「哈哈,有趣。」
吊兒郎當的笑聲,帶着一絲滑稽。年輕的聲音裏帶着一絲,什麼也不在乎的風輕雲淡。
來人自然聽出了嬴斐的反擊,但是卻無動於衷,無力反抗。畢竟劉項的大名放在那裏,他們是那個時代最為耀眼的寵兒。
他雖聰慧,卻略有不及。
「兄台此句似有不完,還請賜教。」青年此刻已經站在嬴斐的身後,嘴角的笑意越發濃郁。
聽聞此言,嬴斐的臉頓時綠了。他還記得全詩,這是晚唐時期章碣的《焚書坑》。「竹帛煙消帝業虛,關河空鎖祖龍居。坑灰未冷山東亂,劉項原來不讀書。」
全詩都在諷刺秦始皇,這話自然不能說出來。嬴斐臉色難看的轉過身,第一次看向了來者。
「咦,是你。」
嬴斐與對面的青年相互指着對方,臉上的驚訝不減。嬴斐眸子裏閃過一抹疑惑,因為這個青年,自己在洒家酒館,曾遇到過。
「小子,還某酒錢。」
對面的浪蕩公子,臉色有着病態的蒼白,嘴角一勾,伸出手來。
就連方才爭論的話題,也不管了,********的要酒錢。想到這裏,嬴斐笑了,嘴角勾勒出一抹弧線。
「大叔,你好意思?」
嬴斐當然沒有忘記,當日在洒家酒館,這個青年對於自己的言語打擊。「小屁孩」想到這個稱謂,嬴斐就滿臉黑線。
「小屁孩,原來你就是嬴斐。」病態青年,眼珠子一閃,洋洋得意道,眼神里的捉弄意味深長。
「在下陽翟嬴斐,見過兄台。」眸子裏閃過一道精光,嬴斐目光一正,朝着青年拱手道。
此人出現潁川書院,就說明了其人的不凡,心裏閃過幾個念頭,嬴斐便下定了主意,交好此人。
「哈哈,某陽翟,郭嘉,郭奉孝。」
對面青年莞爾一笑,一臉的渾不在意。禮節也不回,大大咧咧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莫非是人稱小太公的郭嘉,郭奉孝?」嬴斐嘴角一動,流露些許驚訝。
「世人誇讚,嘉愧受之。」
平靜的神色下,嬴斐驚駭無比。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歪打正着,居然碰到了郭嘉本人。
看着這個臉色微微蒼白的男子,嬴斐古井不波的心,也泛起絲絲漣漪。三國演義擁劉反曹,對於曹操一方的人盡力的貶低,但是羅貫中卻對郭嘉情有獨鍾。
天生郭奉孝,豪傑冠群英。腹內藏經史,胸中隱甲兵。運籌如范蠡,決策似陳平。可惜身先喪,中原棟樑傾。
這便是羅貫中對於其的贊喻,一個天下無雙的謀士,被人稱為小太公。太公望,何其人也,西周尚父,天下獨一人也。
「奉孝兄,斐請你喝酒去否?」
嬴斐眸子閃過一抹笑容,朝着郭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