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顧朵兒虛弱地躺在病床上,小腹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她的臉色蒼白着,還在冒着冷汗。
淡淡的消毒水味縈繞在鼻間,她想要支撐身體坐起來,卻牽動了傷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別動。」坐在病床邊的顧向北連忙伸手按住了她,「醫生說你傷口很深,亂動的話會撕裂的。」
顧朵兒瞥他一眼,不服氣地咬牙說:「我沒那麼脆弱。」
話是這麼說,可她現在的臉色真的很蒼白,隱約可見透明的血管。寬大的藍白條紋病服穿在她的身上,大了不是一個碼數。顧向北這才發現,她到底是有多瘦弱。
看到這樣的她,他的心裏沉甸甸的,擰眉說:「臭丫頭,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
「我已經沒什麼事了,還有,現在都幾點了,你還不回去睡?爺爺會擔心的。」顧朵兒撇嘴說着,看了看牆上的掛鍾,都已經晚上9點多了。
顧家的門禁是10點半,如果他不回去的話,要麼被罵,要麼被揍。
顧向北不以為然地說:「你覺得你都這樣了,我能獨善其身的回去?等着被爺爺揍麼?」
「……」說的也是哦,顧朵兒一窘。
不過她真沒想到的是,第一眼醒來會看到顧向北。
他一直坐在病床邊,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了。低着頭,半張臉籠罩在燈光的陰影中,表情看上去很低落。
好像在擔心她。
一冒出這個念頭,顧朵兒就覺得自己想多了,他這麼惡劣的傢伙會擔心她嗎?指不定還覺得她給他添麻煩了吧?
一時間,兩人無言,病房裏只剩下淺淺的呼吸聲和牆上掛鍾指針行走的「滴答」聲。
顧向北不喜歡這樣的氣氛,覺得很尷尬,很不自在。他轉頭看向她,主動打開話匣子說:「還疼不疼?」
顧朵兒一怔,點了點頭說:「疼……當然疼啊,你被人捅一刀試試?」
顧向北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一絲邪魅,「行,等你傷好了,你捅我一刀,讓我也嘗嘗那滋味。」
她絕對不知道,他是真的想……讓她的傷轉移到自己的身上,讓他來代替她承受這種痛苦。
宋書雅那個賤人真不是東西,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顧朵兒一聽就不樂意了,皺起眉說:「顧向北,你讓我捅你?你腦子有坑是吧?」
顧向北沒有說話,而是抿住了唇。
是啊,他腦子確實有坑。聽到她被送到急救室的時候,他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就跟被鑿了個大坑似的!
直到現在,還有些緩不過神來,有些驚魂未定。
「顧向北,我口渴……」
聽到她這麼說,顧向北回過神,起身拿起床頭柜上的一個水杯,走到飲水機旁倒了點水,然後折返回來遞給她,「醫生說你現在不能喝水和不能吃東西,這水你不要喝下去,潤潤嘴唇就好。」
「不是吧?連水都不能喝!」顧朵兒驚叫。
她的唇片都幹了,顧向北怕她自己來的話會不小心把水喝下去,他用棉簽沾了水,一邊替她潤濕着唇,一邊說:「嗯,醫生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