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地步,他的那點私心,哪裏比得上讓安安醒過來重要?
……
「安安!」凌慕辰跟着保鏢來到這邊,就迫不及待地衝進病房。
正好,跟季南川打了個照面。
季南川的臉色凝重着,雙手插在兜里,正要離開病房。見到渾身是傷,狼狽又憔悴的凌慕辰,他的眸光閃了閃,沉聲說:「跟她說說話吧,她一定很想聽到你的聲音。」
凌慕辰跟他對視着,薄唇輕抿了下,然後誠摯地說:「謝謝。」
「謝什麼?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讓安安能夠有機會醒過來!你以為我想讓你見她?!」
「你能讓我見她……謝謝。」
季南川冷冷地瞥他一眼,而後沉着臉離開了病房。
凌慕辰合上病房的門,幽深的眸光落在裴安安的臉上,一步步地走近了她,在病床邊坐了下來。
「安安,你告訴我,你打算什麼時候嫁給我,嗯?」
「你喜歡中式婚禮還是西式婚禮?想在哪兒舉行?」
「我們在愛爾蘭舉行婚禮好不好?據說愛爾蘭的法律規定,男女雙方結婚之後不許離婚。除非死亡,才能把他們分開。安安,你不會跟我分開的對不對?我也不允許你就這麼離開我……」
凌慕辰這十幾年來,就沒有跟任何一個人說過這麼多的話,卻不厭其煩,不停地說着說着。乾澀的喉嚨已然沙啞,可他還是沒有停歇。
他就像是在追逐時間,怕自己想說的說不完,想問的沒有問出口,就已經沒有機會。
說了這麼多這麼多,只要安安能聽到一句,就有醒過來的希望!
不知不覺,時間過去了兩個小時。
期間季南川回來過,看到他握着裴安安的手仍舊在說,沒有進去打擾。
裴爸爸和裴媽媽也來過,但是都被季南川以各種理由支開了。
傍晚的時候,護士走進來給裴安安輸營養液,看到凌慕辰一動不動地坐在床邊,忍不住說:「哎,你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不用了,我不餓。」餓是什麼滋味,他已經不記得了。
這些天以來,他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腦子裏和心裏所想的,除了裴安安,就沒有別的了。
護士搖頭說:「這可不行啊,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就跟個病入膏肓的人似的?你哪有力氣守護她,如果這位小姐知道你為了她這麼不顧及的身體,她也會氣得不想醒來吧?」
最後一句話,讓凌慕辰的目光,如同被激怒的獅子一般掃了過來!
護士被他這麼凌厲的眼神嚇得退後兩步,自知自己說錯了話:「對不起,我……我沒別的意思……」
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則,她只是不忍心看到他這樣折磨自己。
畢竟,這個少年昨晚被季少爺的人狠狠地教訓了一頓,沒有理會自己的傷,還固執地在醫院外面等了一夜的事,在醫院裏傳得沸沸揚揚。
凌慕辰沉默了一會,這才起身,「你們醫院有餐廳麼?」
嗯?他這是聽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