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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然樺幾乎是要上來掐死她了:「你知道,坑一個沒有成型的孩子,這種事是要損陰德的!」
柳久期心頭一跳,下意識驚詫地看了謝然樺一眼:「什麼意思?」
謝然樺從不會錯認柳久期的表情,失望地跌坐在沙發上,而後用手遮住了臉:「居然不是你,為什麼不是你……」
如果是柳久期,她還能對陸良林保持着那麼一點點信心。看書否 m.kanshufou.com
如果不是柳久期,還能是誰呢?那個答案呼之欲出,被枕邊人算計,是最痛苦的。
柳久期出奇地鎮靜:「我沒你想像中那麼壞,你冷靜一下。」她從冰箱裏拿了一瓶水出來給她。
蘇打水有刺激味蕾的泡泡,冰冷的溫度讓人鎮靜。謝然樺心如死灰,緩緩喝下去半瓶才緩過來。
柳久期本來對於謝然樺是發自內心深處地牴觸,然而謝然樺戳中了她一個特別柔軟的點——孩子。柳久期的不孕,是這幾年來壓在心上的一塊大石,如果沒有寢室幾位姐妹的安慰,沒有知道內情的秦嘉涵的陪伴,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熬過這幾年。
柳久期想了想,遞過來一盒抽紙,一個抱枕:「該哭哭,該發泄發泄。」這是她能做到的極致,讓她現在摟着謝然樺痛哭一場,互訴衷腸,原諒她做不到。
謝然樺坐在日光的陰影里,臉色灰敗,眼淚來得猝不及防,她哭了很久,柳久期在旁邊玩手機,不多說一句話干擾她的情緒,努力把自己變成毫無情緒的隱形人。
見證別人的痛苦,這也是一件壓力很大的事情。
謝然樺哭了半個小時,柳久期一語不發,陪了半個小時沒有說話。直到謝然樺發泄夠了,終於停下來,毫不客氣坐到柳久期的化妝鏡前,用她的化妝品把自己重新打扮得精緻動人,然後拉開門走人,出門前,她低低對柳久期說:「柳久期,今天的事情,你什麼也不知道。」
柳久期慢條斯理笑着問:「今天發生了什麼嗎?」
謝然樺這才踩着她的高跟鞋離開,聲音依然響徹走廊,氣勢十足,如同謝然樺一貫的氣場。
柳久期直到確定謝然樺的高跟鞋聲已經消失,這才高聲一喊:「寧欣。」寧欣果然就在附近,隨時關注着柳久期的動向,這時候走進來,一臉擔憂。
柳久期關上化妝間的門,而後問:「陳西洲做了什麼?」
寧欣打從心底里佩服柳久期的敏銳,這件事陳西洲也沒有刻意要求瞞着柳久期,於是她慢慢解釋了一番。
原來,謝然樺最近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懷上陸良林的孩子。估計籌謀了一陣子,依然沒有得手,最近謝然樺一筆異常的支出,吸引了陳西洲的注意。
那是一筆付給某個私人醫療機構的賬單,數額巨大,顯然不是小事。這個私人醫療機構以試管嬰兒技術,聞名遐邇。
一旦查到這一步,陳西洲要是還猜不透謝然樺準備做什麼,那就太愚蠢了。他並沒有估計錯,這整件事,謝然樺都是瞞着陸良林進行的。
陳西洲太懂男人了。
陸良林這樣的人,剛剛離婚,哪兒會急着和謝然樺要什麼孩子,他一心都是難得的單身生活,暫時性的輕鬆,追尋各種可能性的自在。
謝然樺卻處在另外一個拐點上,作為公眾人物,小三著名導演,還導致導演和患難真情的前配離婚,這種事情,不洗白個幾年,是絕對無法回歸公眾視野的。
那些謝然樺原本商定的表演和代言全都打了水漂,事業停滯不前,也難怪謝然樺要拼勁了全力讓她的這段感情變得「有結果」。
陳西洲做的事情不多,也就是寄給了陸良林一張付款憑證的複印件,正是謝然樺付給試管嬰兒私人醫療機構的,陸良林本身也不是什麼善茬,點到為止,到這一步也就夠了。
許是因為陸良林正在糾結自身的問題,最近反而沒能來找柳久期的麻煩,虧柳久期等了半天,以為陸良林已經全然放棄了,實際上,陸良林自顧不暇,先忙着保住自己的種,又要讓謝然樺死了這條心。
「昨天晚上,那家醫療機構派去採樣的醫生,被陸良林抓了個正着。」寧欣慢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