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仁聽到鍾唯唯的話,又耐心地勸了她許久,低聲道:「你別擔心,有我在,他不能把你怎麼樣的。」
端仁的聲音低沉悅耳,帶着一股讓人信服的力量,沒有半點敷衍的意思。
鍾唯唯有些意想不到,傳聞中的大姑姐都是愛挑事兒的,雖然重華一直都在夸端仁,但她以為,真的相處起來未必就那麼好。
不過現在看來,的確是不錯。
端仁回來也不是沒有其他事可做,聖女宮的一些事情仍然要靠她主持,因此她並沒有留多久就離開了。
鍾唯唯得以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晾乾頭髮,就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又又呢?」
小棠道:「被長公主接去了,說是怕惹您煩。」
鍾唯唯悵然若失,將手放在小腹上,又又逐漸長大,總有一天是要搬出去的,且又又不是她親生,等到大了就要避嫌,再不能和她像現在這樣親近。
做了皇后,就不能再天天往外跑了,司茶署里的雜務一定是要交給陳少明來做的,只有大事才會交由她決定。
那就意味着,以後她要困守在這宮牆之內,每天都和呂純、胡紫芝之類的人打交道,這日子,想想都夠枯燥的,真可怕。
錢姑姑見她突然不高興了,心裏也猜到幾分,笑道:「您是想出去玩了吧?難怪陛下說您出去這趟,心變野了。」
鍾唯唯笑笑,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努力一下,找一下大夫什麼的,也許還會有奇蹟也不一定。
小棠給她出主意:「之前李藥師曾給李尚、真堇帝姬下過毒,但他們都好了,您那時曾猜測,東嶺也許有了不起的解毒師,不如和陛下說,讓人去查一下。」
鍾唯唯眼睛微亮,的確應該試一試才好。
這樣一想,心情大好,晚飯吃了兩碗才放了筷子。
入夜,有關她再次激怒重華,被重華關了禁閉,不許她出門的事情又傳遍了皇宮。
胡紫芝的心腹女官忍不住發笑:「之前在昭仁宮中,看陛下的樣子,奴婢還以為他要一直護短,一點也不懲處那一位呢。
真是沒想到,前腳罵了娘娘,後腳就去訓斥懲處了那一位。聽說啊,若不是小棠聰慧,跑去求了長公主,今天那一位的臉面更要丟乾淨了。」
胡紫芝冷冷地道:「我竟不知,陛下的事也是可以隨便議論得的?」
女官白了臉,默默跪倒:「奴婢知錯。」
胡紫芝指指門口:「半個時辰。」
女官沉默着走到外面跪下,其他宮人也不敢向胡紫芝求情,但自此卻是無人再敢亂說話就是了。
西翠宮中,呂純聽說這事兒,只是微笑:「陛下還是那個性子,他的人,只有他可以罵可以罰,其他人統統不行。我看那,咱們就別去摻和了。只等着看熱鬧就好。」
白嬤嬤悄聲道:「有件事兒,不知當講不當講。」
呂純拿扇子敲了她一下:「廢話,快說!」
白嬤嬤低聲道:「今天下午,太貴妃身邊的汝蘭出了一趟宮,說是吳王殿下遠行,太貴妃不放心王妃和幾位小主子,特意給他們送些吃食去。
但是老奴那乾女兒說,汝蘭和幾個從前的老姐妹見面時,有意無意地透露了宮裏發生的事兒,接着,好多人都知道這個事兒了!」
呂純搖着扇子,陷入沉思之中。
她和呂太貴妃同出呂氏一門,身邊的心腹嬤嬤、女官,都是呂氏的家生子裏精挑細選出來的,彼此之間盤根錯節,吳王府里也有這些人的後代和親戚當差。
雖說辦事兒牢靠了,但有個什麼風吹草動的,很快就能知道。
呂太貴妃的性子她清楚,看着是張狂厲害,但實際上真的會惹大禍的事兒很少去沾。
不然也不能和韋太后分庭抗禮,平平安安活到現在,吳王也不能越來越得重華信重。
汝蘭敢這麼做,不用問,肯定是呂太貴妃的授意,目的就是要把鍾唯唯與重華失和的消息放出去。
那是為什麼呢?為福潤宮呂若素出氣麼?
一個過了氣、沒什麼大用的皇后,還不至於讓呂太貴妃拿吳王的前途去賭。
白嬤嬤遲疑地問:「要不,娘娘去勸一下太貴妃,讓她別摻和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