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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的吧。」
車裏飄出這樣輕輕的一句話。
雖只簡短几字,車夫卻是聽得明白。當即將方向一轉,離了端王所在的那條路,往另個岔路行去。
元槿想着家中的事情,輕嘆口氣,揉了揉眉心。
再行了好一會兒,她忽地聽到車夫又在喚她。聲音又急又切。
元槿忙問怎麼了。
「是王爺。」車夫有些驚慌地答道:「王爺從前面路口繞了過來,好像要攔在咱們車……」
話還沒說完,馬車驟然停下。
好在車夫提前快速提醒了下,元槿扶住了車壁。雖然身子猛地晃動了下,到底沒有栽倒過去。
她剛坐正身子,便聽外面腳步聲漸行漸近。最終,停住。
而後,熟悉的輕笑聲在外響起。
「怎麼?躲着我?」
元槿無奈,只得撩開了車窗簾子,望向車外人。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王爺說笑了。我哪有那個膽子。」
她快速掃了眼外面,見這裏空無一人,順勢說道:「不過是覺得這條路更為清幽罷了。」
藺君泓剛要戳穿她這句顯而易見的敷衍,搭眼一瞧,看清了她眉眼中的倦色。
少年鳳眸微眯,淡淡地看了她半晌,忽地問道:「你怎麼了?」
元槿順口說道:「沒什麼。」語畢,又笑了一笑。
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雖然她在笑着,可眉目間卻凝着一股揮之不去的傷感。
藺君泓抿了抿唇,平靜地看着她。
這丫頭是個性子灑脫的,等閒事情她都不會放在心上讓自己難受。能讓她難過成這樣的只有一種可能。
家人。
她哥哥和那庶出的妹妹還有姨娘都很不錯。莫非是……
端王爺快速思量着,心下瞭然。回頭朝車夫忘了一眼,眸中閃過厲色。
車夫渾身抖了抖,忙哈着腰說道:「小的去那邊抽袋煙。」說着,行了個禮,趕忙往自己之前指的大樹下去了。
藺君泓這才側靠在車窗旁,問道:「誰又難為你了?跟我說說,或許我能幫你。」
元槿瞥他一眼,低下頭,不說話。
「你才多大,能有什麼值得你煩心的。小孩子家家,也跟着大人學發愁。」
元槿這回是真的有些惱了,怒瞪他一眼,「誰家沒點煩心事。端王爺管天管地,還管老百姓的家事不成?」
藺君泓心道總算是有點表情了。
再一琢磨她的話……
嗯。果真是因為家裏人的關係。
端王執着馬鞭敲敲車窗,哼道:「你家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過是小事罷了。犯得着發愁?你看我,仗沒的打了,家中空蕩蕩的,無妻無子。成家立業,我一個都沒做成。不也好好的?相較之下,你算是好得多了。」說着,不由想到當初福順酒樓時,他在隔壁聽到的她對他的那番剖析,忍不住輕笑。
元槿知道他有諸多難處。
他的處境,才是真正不易——先皇最寵愛的么子,曾經手握兵權的大將。與朝中重臣關係複雜,勢力盤根錯節。能力卓絕,偏又遇上了個心眼兒不大的皇帝……
更何況他往年的時候馳騁沙場,一個不留神許是就會搭上半條命去?
想想也是。和他對比起來,自家這點事兒,都是小事。
不過是有些家人涼薄了些。
但,父親偉岸,兄長溫厚,妹妹和姨娘也是性子柔和好相處的。
這樣一想,她心裏的鬱氣莫名地就輕了,淡了。
「王爺所言甚是。」元槿似模似樣地拱了拱手,「謝謝王爺了。」
想想,她又覺得奇怪。
這人何時成了以己娛人的性子了?竟是在她面前說出了他的苦處。
元槿正兀自疑惑着,卻見藺君泓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與她道別。
「走吧。」他道:「多大點兒事,值當你擱在心上。」
說起來也怪。
雖然端王爺攔了她的馬車,而後卻當先騎馬走了,並未和她一同去往公主府。
元槿到了後方才知曉,原來端王爺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