鵷鶵之瞳現世,紅營那面眾人自然飛快追趕宮城遙而去,藍營弟子奮力攔截,水中大戰終於爆發,各處俱是三兩弟子捉對鬥法,將原本碧清的潭水也攪得渾濁。
雲逍一把抓住清歡手腕,將她扯入自己御水罩中。清歡不明白他為什麼追趕宮城遙又要帶上自己,只看着自己的御水罩在身後碎成無數泡泡有些心疼。然後又想着,鵷鶵又不是鯤鵬,怎麼入水就成了魚兒?
水潭深處金光閃現,正是宮城遙所在。雲逍帶着清歡飛投而去,那距離也並沒縮小些。城遙身後二名藍營弟子眼見有人追趕,紛紛提上兵刃護他離開。待與雲逍打一照面,都是大驚失色逃跑不及,反被雲逍幾次探手間便將臂上藍絹奪去,只能悻悻泅回岸上裝死。
就在此時,深水之中忽然顯出無數金光,便似繁星落滿天幕。水中眾人紛紛目眩,再難分辨宮城遙之所在。
但是水中的打鬥並未停止。一名紅營弟子本已脫困,但目標驟然遁入星星海洋,讓他一驚之下御水罩裂,咕咚咚嗆了好幾口水。回過神來又是敵營一人攻至,與他纏上。
可是這些能混淆得了別人,卻混淆不了雲逍。他的目標自始至終都很明確。如此純粹深厚的先天金靈,除了夜寂流能搞鬼還能有誰?
周遭浮光漸逝,潭水深處只剩一點金光掠動,逐漸能夠看出正是宮城遙的身影。潭水深不可測,雖還未至底部,但宮城遙卻已慢慢降下速度,似在等待他們。
雲逍的速度卻也漸漸緩了下來,清歡有些奇怪,側首便見少年有些緊繃的面容。她還以為,他會逮住時機,衝上前去與城遙狠狠打上一架。她其實也很想看看,他倆都拼盡全力對抗的話,究竟誰能勝得過誰呢。
雲逍道:「我打不過他。」
清歡愣了一下,「啊,什麼?」
雲逍又說了一遍,「在水裏,我打不過他。」
城遙先天水靈,此時四面滿是水靈充斥,恰好將雲逍的火靈壓製得死死。這是清歡所能想到的最淺顯的道理。明白過來城遙一路掠來此處,非是為尋別路離開,而是為了獲得更大勝算。清歡也有些着急,「那怎麼辦?」
雲逍道:「你喚一聲他。」
「啊?」
未及她反應,雲逍便陡然提速,可是他快宮城遙便也快,飛也似地潛向潭底。潭水越深之處,自然對他越是有利。
大概此時所處實在太深,清歡瞧着四周黑洞洞的也有些害怕,惶急之下便喊了一句,「小遙!」
宮城遙便停住了。回過身來搖了搖頭,那笑容卻有些無奈,好像是在對雲逍說着「你贏了」,然後做了一個向上的手勢,率先往水面上去。
一路行去潭中已不見有同門,直到三人幾乎同時破水而出。清歡還未看清岸上情況,雲逍與城遙便已打在了一處。沒有絢麗奪目的五行術法,沒有光影繚亂的長劍飛舞,兩人翩然翱翔水面之上,一拳一腳俱往對方右臂而去。宮城遙手握鵷鶵之瞳未免掣肘,雲逍又逼得實在緊迫,便把手中之物對着遠處一拋。
兩道身影同時自岸旁掠出。一個是夜寂流,另外一個竟然是飲秋露。清歡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從那涯上跳了下來,還是尋到了另外的出路。寂流到底比飲秋露高了不止一籌,又早對城遙之意心領神會,將那鵷鶵之瞳穩穩抓在手中。這二人一動,岸上另外數人也一齊動了。
幸得方才飲秋露及時趕到,她又擅長水戰,紅營這方才不至全軍敗亡。眾人且戰且回岸上,不斷有人臂上絹帶在爭鬥中被擊落,卻也有人一直堅持到了此刻。
不足十人的戰局同樣激烈非常。
雲逍與城遙在最高之處互相牽制。寂流手握鵷鶵之瞳自是眾矢之的,飲秋露一直緊緊盯着他。另外幾人也是各自爭鬥,你來我往交鋒不止。
清歡見飲秋露明顯不敵,便也舉劍上前相助。倒也不是她有意針對寂流,實在是這裏的戰局最顯吃緊。螢蟲之光,好歹也是一點光亮。
飲秋露卻扭頭低叱了她一聲,「多事。」
清歡一愣。真的只是一愣,她的心情還沒有這麼容易受她不在乎的人所影響。
寂流卻十分難得地蹙了蹙眉。他不笑的時候本就有點凶,此時更甚。然後,便是一個讓眾人驚呆的舉動。
他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