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齊清兒轉身離開的時候,餘光又一個身影閃過。
這個人影穿着整潔,身後跟着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同樣穿着整潔。這樣的兩人與這剩下的瘋女人格格不入。
一下子闖入了齊清兒的餘光當中。
可當齊清兒回過頭來再看的時候,那兩個人影又消失得無影無蹤。齊清兒暗自冷笑一聲,自己竟產生了幻覺。
搖搖頭,和皋璟雯又回到了剛才迷路的地方。
「喂,那兒有個嬤嬤,往那兒走應該對了。」皋璟雯眼睛一亮,拉着齊清兒就往嬤嬤出現的方向跑,就怕過一會兒嬤嬤會不見,就又找不到路了似的。
齊清兒本就覺得噁心,被公主拉着這麼一跑,臉色刷地一下就白了。然後面前天旋地轉,連忙伸手向牆邊靠去。
皋璟雯直感手裏一空,才發現齊清兒手扶着牆,難受不已,「剛才看到了那裏不乾淨的東西,是不是難受了?
那裏女人過得連畜生都不如,就連下市街邊討飯的乞丐過得都要比她們好,這能不叫人噁心麼?齊清兒扶着牆順氣,雪白的額角上細密的一層汗,良久後,方道:「我確實不大舒服,這樣去見你母嬪怕是不妥,我們改日再去吧。」
皋璟雯癟癟嘴,又重新扶起齊清兒,「好吧,那改日吧,我帶你回府休息。」
「嗯......」
她突然不想見到慧嬪,她不想見到這後宮當中的任何一個嬪妃。
冷宮中的痴癲女人,她們曾今何嘗沒有得到過皋帝的寵幸,又何嘗過得不是婢女成群,前簇後擁的日子。
可是一朝敗落,竟成了過街喊打的老鼠。
齊清兒屢了屢起伏的情緒,儘量不再去想在冷宮中看到的一切。
兩人又繞了一圈,皋璟雯死死盯着那個嬤嬤的身影,終於找到了出口。
皋璟雯做了嫌棄的表情,「這種地方,陰暗晦氣,以後可不要再走到這裏來了!」說着又特別注意了一下宮牆的樣子。
齊清兒和皋璟雯想的不在一處,對於她的話,耳邊吹吹也就過了。
她這樣的公主,從來都不用和誰來爭寵,怎能理解那些被皋帝剝了宮袍的女人。
齊清兒只是微微點頭,算是應了。
朱牆宮深,兩人出宮門的時候,又過去了半個時辰。
齊清兒早就感到氣血不足,體虛得很,看到落在宮牆外的轎攆,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也管不了禮數了,在公主前面上了轎攆。
皋璟雯在後面,顧念齊清兒的身體,倒也不覺得什麼。捋起裙?準備上轎。
後面有人叫住了她。
回頭一瞧,是那個莫名其妙對着齊清兒發火的凌王。
他像是在這裏等了很久了。
齊清兒聽到了聲音,撩開窗布,迎面襲來的是凌王犀利的眼波,看得齊清兒脊梁骨發寒。
皋璟雯不客氣道:「凌王殿下,適才在養心殿門口,還沒說夠嗎?都追到宮牆外面來了。我告訴你,嬅雨是我朋友,你對她說話最好先過過腦子再說!」
凌王震了震身子,突然眯眼一笑,繞過皋璟雯走到轎攆的窗閣邊,看着裏面的齊清兒。
那帶着刀片的一樣的眼神又從頭到尾掃了一遍齊清兒,「璟雯怎麼這麼說話呢,嬅雨姑娘即是你的朋友,那自然也是本王的朋友。適才在養心殿門口卻是本王出言不遜,本王是來道歉的。」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離京十五年的齊清兒對凌王了解不多,但齊清兒識人的本領不淺,凌王能說出這樣的話,一定另有目的,或者有事發生。
他這樣道歉反倒讓齊清兒感到不安。
齊清兒躊躇了一下,還是下了轎攆,對着凌王娓娓一禮,還未說得上話呢,就被皋璟雯打斷了。
「你道歉是應該的。我們現在要回府,凌王殿下若是沒有別的事情,就請讓開,莫要擋了本公主的路!」
人不大,口氣不小,對着比她年長十歲有餘的凌王毫不客氣。
凌王倒也不和她計較,細長的眼睛又看了齊清兒一眼,「本王當然是有事才特意在這裏等公主和嬅雨姑娘的了。」
齊清兒聽得渾身一緊,餘光注意着凌王的一舉一動。
第四十九章,身份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