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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清兒的心中有一條奔流已久的浩浩長河,它把她的一顆心分作兩邊。
左岸柔軟,右岸冷硬。
左岸感性,右岸理性。
左岸住着她的,期盼,掙扎和所有的愛恨嗔怒,右岸住着這個塵世間的規則在她心裏打下的烙印。
長河中水流兇猛,齊清兒被置身中間。
不斷有翻湧而起的河水將她淹沒。
她望了眼窗欞外皎潔又斑斑點點的獨月。
在激流中,她翻身而下,沉於急水之間,然後費力往左岸游去,在她觸碰到岸邊的那一刻。
她的手指纏上了祁王的肩背。
那裏有着蜿蜒的傷痕,隔在她潮濕的指尖上。
她望着祁王漸漸直起的胸膛,手指也從他的肩背滑到了他結實的胸口。
摸着他的心跳,慢慢的閉上了雙眼。
都是受傷的人,也許她和祁王就該如此。
痛!
被撕裂的痛!
她覺得她的身體被一分為二,痛楚使她的身體弓起。
與此同時,是祁王低沉的喘息。
汗水浸透了床榻。
他的動作並沒有因為她痛得弓起的身體而停止。
「受不住,就喊出來……喊出來說你愛我。」
齊清兒痛得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她身負寒毒,她的痛總是別人的要強烈一百倍一千倍。
下身的疼痛愈演愈烈。
她咬着下唇,指尖陷進他緊實的皮肉當中。
世界是晃動的,一切都在晃動。
此時此刻,她突然發現左岸上也有右岸才有的堅硬和烙印。
她緊咬貝齒,誓要把痛壓在心底。
祁王額前的烏髮因汗水貼在他俊美的臉上,真是奇怪朦朧的月光下還是稜角分明。
以及他眼中鍍上了紅光的灼熱眼神。
終於,一切在一聲絲線的斷裂聲中,和祁王更加沉悶的低吟聲中終止。
齊清兒也因此搖搖欲墜於昏迷當中。
她吃力的睜開雙目,模糊地看着枕邊祁王依舊熾熱的目光,耳邊傳來祁王沙啞的聲響,「清兒,我愛你,一直都愛。」
夜近三更。
祁王終在疲憊中沉沉睡去。
齊清兒卻睡不着,頭一次,她的枕邊有男人的呼吸。
多麼可笑,她都二十六歲了。
平生第一次嘗試愛的禁果,竟是這般痛苦不堪。
終於明白快樂是短暫的,虛無的。只有痛楚,無邊無際的痛楚才讓人記憶深刻。
就這樣躺着看月亮,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早上醒來時,枕邊空空如也,摸了摸,沒有溫度。
她緩身坐起,一絲不掛的身軀叫她不由得臉紅心跳,忙用錦被捂住自己。
一面看向聽到動靜進來的竹婉,道:「祁王什麼時候走的?」
竹婉放下手裏的銅盆,道:「卯時,殿下便走了。走之前叮囑過,郡主好睡,無需打攪。」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齊清兒問,一邊拉過懸掛的衣衫穿上。
「快午時了。」
「給我梳妝。」走到銅鏡面前的齊清兒突然愣住,無意中手摸上了自己的脖頸。
那裏嚴頌給的,讓她戴着不許摘下的圖龍玉佩,不見了蹤影。
她纖細的手指捏住脖頸。
原來昨天晚上在劇痛迷糊中聽到了那聲絲線斷裂的聲音,是祁王,他拿走了嚴頌給的圖龍玉佩。
竹婉似是看不見齊清兒臉上的凝滯,「郡主,梳什麼樣的髮髻。」
「梳一個尋常的高髻便可。」
……
一晃幾日,祁王沒有再來過她的馥雅郡主府。
連一向黏着她不放的嚴頌也沒再來過。
據說,嚴頌的御林軍統領做得很得聖心。
齊清兒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