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頭沉默了半餉。一筆閣 m.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忽傳來鐵鏈碰撞的聲響,然後是虞才人嘶叫般的嗓音,「好一個八竿子都打不着邊的遠房親戚!是啊,我是周國人,你是大煜人,我們確實算不上有什麼親屬關係。你說就算我們有一人被治了株連九族的罪,另一個照樣會安然無事。哈哈哈你覺得我將你暗殺公主罪告訴陛下又會如何呢,你死了,我還照樣活着哈哈哈」
男聲,「您是忘了,是您指使的我,陛下知道了只會加重您的罪,我固然也活不了了,但你落不得好!」
虞才人,「……」
之後是斷斷續續的喘息聲,分不清誰是誰的。
男聲,「我本不該來看您,您好自為之吧!」
……
齊清兒看着皋璟雯臉上的表情不斷的改變,變紅,變紫,變得鐵青。
兩隻手握着拳頭,不住的抖。
那裏面可是她的親姑姑,這般要了她的命,熟能忍??
她立刻叫來了獄卒,「將裏面的說話的,給我拿下!」
此話一落,牢獄之中頓時一片混亂。
前任御林軍統領劉楨雖是個膽小如鼠之人,卻是個更怕死,惜命如金。再加上他多年習武生涯,四肢粗壯,聽到自己被逮了個正着,便拼死不願降服。
也是,人活一口氣,樹活一張皮。
他自己清楚這要是被捉住了,他這口氣也留不得了。
看到蜂擁而來的獄卒,揮着拳頭,是人就打。
人在死前的一博,總是刀槍無眼,手下無情。
刑部尚書聞聲趕來,立刻先將齊清兒和皋璟雯兩人護出了天牢,然後一聲喝令,連同下面的多名獄卒,通通關在了裏面。
暮色下,皋璟雯瑟瑟發抖。
兩眼驚恐地瞪着齊清兒道:「我現在就要進宮,稟告我父皇,好一個虞才人,非得讓父皇治了她的死罪不可!」
說罷,叫上靈兒,頭也不回走了。
留得齊清兒一人站在原地。
耳邊是從牢獄深處傳來的廝殺聲。
祁王二字揮之不去的浮現在她腦海里,他這一局可謂是將虞才人逼上了絕路,連同皇后也一併設計進了局中。
虞才人,何許人也。
她若將死,少不了以她自己手上對皇后的把柄,逼得皇后不得不再次救她。
可是,救一次可以,再救談何容易。
若虞才人死,皇后定也會被剝下一層皮。
這不就是祁王想要的麼,下一個要對付的是太子,那麼就要從太子的黨羽中逐一剔除。
齊清兒望着暮色。
沉了沉氣。
天牢中裏面的廝殺聲漸漸停息,與此同時嚴頌帶着兩隊人馬趕到了刑部天牢。
他奉了皋帝口諭,即可拿下罪人劉楨。
深夜寒風,吹動着他厚厚的衣襟,獵獵作響。
他抬手示出陛下的御牌,揚聲道:「還有虞才人,陛下請她到養心殿談話。」
齊清兒挪到一邊,給嚴頌帶來的精衛留下足夠的空地。
這樣的嚴頌,真叫她不習慣。
從來無拘無束,風流倜儻,愛搖歌天涯的他穿上這冰涼的貼了甲片的灰黑色宮衣。
真真兒失了本質。
然,這京城是她硬要回來的,翻案也是她這十六年一直耿耿於懷的。現在的嚴頌和祁王所作所為,用一個角度來說,都是為了翻案在做鋪墊,她又有什麼資格不滿。
不一會兒。
劉楨被扣上了夾板,嘴角還掛着淤血,額上是隆起的青色大包。
他望着嚴頌,眼中既是憎恨又是畏懼。
而虞才人,簡直像一條狗一樣被拖出來,赤足而立,蓬頭垢面,身上薄薄的白衣無一處潔淨,脖子周圍是層層疊疊的血跡。
嘴中還不留好。
看到齊清兒就破口大罵,一連串的髒詞裏面,齊清兒只聽到了卑鄙。
她見齊清兒不欲還嘴,那不動聲色的模樣更讓她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