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清兒明顯感到祁王握在她手臂上的手緊了緊,她側目看了他一眼,接道:「消息是否準確?」
楚秦歌,「陛下的人馬兩日前在刺州接到了嬅勇戴夫婦,明天就該進城了。燃武閣 m.ranwuge.com皇后的人是今日上午才安插在城門口的,均是些高階精衛,我們的人看得真真切切,其中還有一位宮裏的姑姑。」
「此事和太子也脫不了關係。」祁王越聽脊梁骨越緊。
嬅勇戴夫婦本就是來冒充齊清兒父母的。
若是被攔來下,先不說嬅雨勇戴夫婦是否真的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能不能完好無缺的掩蓋齊清兒並非他們真正的女兒,這一事實。皇后那邊派出的姑姑定也是個巧言能辯之人。
只怕最後,話沒說幾句,嬅勇戴夫婦就先露了餡。
齊清兒手捏着被單,「皇后他們定是有備而來,嬅勇戴夫婦若是叫他們先給劫住了,指不定會出什麼岔子。」
說着掀開被褥就欲下床。
即便是眩暈無力,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這個時候,有什麼比掩蓋她真的身份更重要。
祁王盯着齊清兒的一言一行,並沒有阻止她起床,只是按住了她的手腕,輸了些元氣給她,邊道:「有另一種可能,皇后她是在測試你。」
說着,看着齊清兒氣色恢復了一些後,方站起身,繼續道:「現在的皇后是驚弓之鳥,她明白一旦她的後位出了問題,太子的東宮之位也必然會受其影響,更何況他們現在已經折了一個兵部尚書。」……「在城門口安插精衛,想要劫持嬅勇戴夫婦的可能性不大,因為他們畢竟是皋帝親自派人從刺州接回京城的。所以,她極有可能就是在考驗你,看你會不會察覺她按差在城門出的人手,會不會因此而害怕,做出出格的事情。」
祁王頓了頓,換出一口氣,「你一旦做了,那麼她對你身份的懷疑就徹底的落實了。」
這話一落。
臥房中安靜沒有隻言片語。
只聽見三種不一樣的,忽長忽短的呼吸聲。
祁王的這些話,齊清兒都懂。
他過去說的每一句話,她也都明白。
齊清兒端坐在床沿邊道:「殿下分析的固然沒錯。可皇后不一定非要劫持嬅勇戴夫婦不可,她派去的那個姑姑可以以任何理由,請嬅勇戴夫婦下車一敘,有禮相邀,這樣就算是傳到了皋帝的耳朵,皋帝也不會覺得十分不妥,皇后她也只需費一番口舌找一個能說服的理由罷了。」
她沉了沉氣,繼續道:「說到底,不論皇后的目的是什麼,我都不能讓任何其他人在我之前先接觸到嬅勇戴夫婦。自從我換了他們女兒的身份,我至今沒有見過他們一面,更別提他們對我的陌生,對我的習性樣貌更是一無所知,皇后派去的那個姑姑隨便問一個問題,他們就會露餡,到時候我的身份還是不保」
祁王雙眸凝重。
他望着齊清兒一言不發。
既然是進退兩難,那就只有
殺了他們,暗中殺了皇后派去的所有人。齊清兒忽感內心的麻木,當她動了殺念的時候,胸口也跟着刺痛了一下。
她將手按在胸口,附身閉上雙眸。
血海,齊府的血海。
那些無辜死去的人,他們是忠貞化成了紅色的血液,在頭顱落地的那一刻,他們的鮮血是噴灑出來的。
齊清兒身體微微顫抖,「殺了他們,皇后派去的所有人,殺了他們一個都不能留!」
她說得字句清楚,卻帶着若有若無的自責。
祁王將手落在她肩膀上道:「秦歌剛說此事的時候,我就動過要殺了他們的念頭,只是我擔心你……」
「是我錯怪你了!」齊清兒忽的抬起頭看着祁王,然後又垂下頭去,道:「既然皇后已經開始懷疑我了,也不擔心她的疑心更重些,總比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要強。城門處的人是皇后暗中埋下的,這說明她並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殺了他們,皇后也只能當吃了暗虧。」
她的聲音極輕,卻輕到讓人不得不在意。
祁王顎首,轉身和楚秦歌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