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落,大殿中安靜了半餉。
皋帝捏起案几上的一串瑪瑙珍珠,繞在手上,然後用拇指一顆一顆的搬動着上面的瑪瑙。
他細細注視着殿中的所有人,然後側頭對着張公公道:「去把所有會診的太醫叫來。」
片刻,一群深藍色宮袍,留着鬍鬚的長者紛紛踏進殿來。
齊齊跪地道:「參見陛下。」
皋帝允了免禮後,方問道:「你們適才都給嬅雨診過脈了?」
眾太醫道:>
&是何結果,璟雯說她是中毒所致,可是如此?」皋帝繼續撥動着瑪瑙>
太醫們相互看看,然後一個留着下半唇鬍鬚的太醫道:「據脈象,和癆病的脈象幾乎沒有兩樣,臣等以為當是肺癆。」
虞妃有些僵直的身體復又鬆軟了起來。
乘着別人都不注意的時候,故意給皋璟雯遞去了一個自得不屑的眼神。
皋璟雯氣得捏緊了拳頭。
若不是礙於是在皋帝的養心殿,她連上去抽她兩巴掌的忤逆行為都敢有了。
這時一直站着的華馱接話道:「表面看上去確實像是得了肺癆,這就是啼血散的厲害之處。如真的就只是肺癆,那脈象上當是陰沉無力,而嬅雨姑娘的脈象中卻有一條浮脈異常的旺盛,這正是啼血之毒熱毒之首的體現。」
華馱一字一句講得非常清楚,且態度公正,完全沒有倒向哪一邊的感覺。
眾太醫聽着也做出受益匪淺的表情,無一人站出來反駁。
皋璟雯攥緊的拳頭方鬆了些。
虞妃反倒按耐不住,臉上的安然中帶着委屈的笑臉也漸漸消失。
華馱環視一眼,見皋帝滿是思考的看着他,他張手指了指那站在一起的太醫,對着皋帝,道:「更何況,若是癆病,病到危及生命的程度,應該之前的兩三個月內就能從脈象中看出來。據微臣所致,在殿中的各位太醫都曾在一個月左右之前給嬅雨姑娘把過脈。請問各位太醫,那個時候可有誰發現了嬅雨姑娘脈象中的肺癆之症?」
這個一出,皋帝的目光也隨之落在了眾太醫身上。
那個年紀大一些的太醫繼續道:「是,一個月左右之前我等確實給嬅雨姑娘把過脈,且當時也並無肺癆之症。」他這樣垂眼看着地面說着,然後抬頭疑惑地看向皋帝道:「若這樣分析下來,也許當如同太醫華馱所說是中毒所致。」
皋帝不耐煩地清了清嗓子。
他月月俸祿供養的太醫竟是說這些模稜兩可的話。
反倒對太醫華馱的言論頗為認可,何況他的頭疾還是華馱給治好的。
皋帝停止翻動手中的瑪瑙珍珠,表情嚴肅道:「朕相信華太醫說的話,有根有據。」
隨後看着虞妃,吸了一口氣,又緩慢而沉穩道:「虞妃,璟雯告你投毒,你可知罪?」
這樣的聲音不像是從皋帝的嘴裏發出來的。
倒是從養心殿的頂上,從梁頂更高的地方傳來。
叫虞妃渾身打了個哆嗦。
她央央地一笑,用手捏着手帕在鼻前掩了掩,又擠出一個冤枉的笑,道:「陛下,嬅雨姑娘中的這樣的毒確實可憐,可臣妾為什麼要去害嬅雨姑娘這樣一個庶民呢!陛下問臣妾是否知罪,臣妾不知......」
都說花香怡人,鳥語醉人。
虞妃的這一腔綿柔之語,只怕要把皋璟雯給嗆死。
&妃,你還在狡辯!」皋璟雯拿手指着虞妃的鼻子。
&是查出了嬅雨確是中了毒,就把這下毒的大逆不道之罪推到本宮身上嗎?!」虞妃立刻反駁回去。
皋璟雯猛地收回手,衝着皋帝道:「父皇可以叫如繪宮的宮女太監們來對質,當時綁了我和嬅雨進如繪宮的可有十來個宮人呢!」
&啊,那就全都叫過來!」虞妃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道了出來。
說完又繼續扭動着身軀對着皋帝綿聲道:「正好可以幫臣妾洗脫這樣一個子虛烏有的罪名。」
皋帝斜靠在龍椅上,無聲的點了點頭,只往張公公的方向看了看。
張公公立馬心領神會,一甩佛塵,向殿外走去。
由於如繪宮離皋帝的養心殿只相隔了一個
第一百七十章,真假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