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先一道在正院用了早膳,然後就去了書房,謝玉引的清醒維持了沒多久就開始犯困了。
沒辦法,昨天煩躁了許久才在疲憊中睡過去,又被噩夢纏繞了一夜,加上現下在書房裏坐着又沒事幹,困勁就全都涌了起來。
和婧到書房練字時,很快就注意到了她在桌邊一會兒一點頭、一會兒一點頭的樣子,就總抬頭看她。孟君淮察覺到後一個眼風掃過去:「和婧,讀書不許走神。」
和婧明眸仍望着她,清清脆脆地道:「是母妃累了!」
於是他的目光就挪到她的面上,玉引強打精神回看過去:「……沒有。」
孟君淮其實也察覺到她困得不行了,指了指旁邊用多寶架隔出的房間:「你去睡會兒吧,午膳的時候我叫你。」
玉引想想也好,她已困得腦子都不太清楚了,一會兒縱使兄長來了,她估計也沒什麼精神和他說話。
於是她便過去睡了,結果謝繼清一個時辰後就查到了該查的東西,過來交給孟君淮。二人的動靜又不大,玉引就壓根沒醒。
&是口供,從倒鈔胡同負責戒嚴的宦官嘴裏問出來的。」謝繼清先將最上面的幾頁紙交給孟君淮,不經意間視線一掃,驚訝地看見自家妹妹在隔壁榻上睡得四仰八叉。
「……」他滯了滯才回過神,繼續說正事,「這是起火時大概燒了的紙鈔數量,還未細作清點,但相差應該不大。」
話沒說完就見謝玉引豪放地翻了個身。
&勞了。」孟君淮點點頭,接過來邊看邊問,「戶部怎麼說?」
等了等沒等到答案,他抬頭看看:「謝兄?」
&謝繼清抽回目光輕咳了一聲,「殿下您說什麼?」
&問戶部怎麼說?」他一邊重複一邊也看過去,失聲一笑又斂住,頷首說,「稍等。」
謝繼清便眼看着逸郡王站起身進了旁邊的隔間,視線穿過多寶架上的各樣瓷器,他看到逸郡王先把滾到榻邊的玉引往裏推了推,又把被她踢成一團的錦被抖開給她蓋上。然後他好像還停在榻邊看了看她,才轉身走出來。
謝繼清心裏直犯嘀咕,心說這夫妻感情不是挺好的嘛!昨天他回家,母親怎麼抹着眼淚跟他說妹妹在王府過得不如意、讓他好生幫逸郡王辦事,順便替妹妹說說好話呢?
孟君淮正琢磨着早晚要拿睡覺不老實這事當面嘲笑一下謝玉引,抬眼就看見謝繼清的眉頭在打結。
&她昨天累着了,沒睡好,我讓她在這兒補個覺。」孟君淮隨口解釋道。
「…繼清短滯了一瞬後,意味深長地點了頭。
&着了」嘛,他也是成了親的人>
他便安心的繼續說正事:「問了戶部的人,他們以為戒嚴是皇上的旨意,又見皇上絕口不提,便也沒敢妄言什麼。」
孟君淮瞭然地「嗯」了一聲。
果然都是差不多的想法。就連他在從那頓杖責里尋出破綻之前,也一度以為父皇是知情的,只是決口不想提而已。
嘖,合着上上下下,都差點被那膽大包天的司禮監秉筆太監給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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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大門處,楊恩祿正一邊心驚膽戰地想擋人,一邊又不得不點頭哈腰地將來者請進去。
一眾皇子的長兄謹親王說來就來,還鐵青着面色一看就情緒不對,很讓人害怕啊……
他就只能在旁邊勸:「哎爺您慢點……」
謹親王一聲冷笑:「戒了嚴的地方都敢擅查,六弟長本事了!」
楊恩祿直縮脖子:「爺您息怒。」
他心裏叫着苦,目光掃見有兩個自己手底下的宦官正往這邊來,趕緊打個手勢讓人止步。旋即又使勁揮手,示意他們回去稟逸郡王。
二人反應也快,一欠身就迅速折回去了。謹親王看在眼裏但懶得理,鼻中哼了一聲,什麼也沒說。
於是謹親王到了書房門前的時候,孟君淮也正好出來擋人。
他堆着笑一揖:「大哥……」
&弟,你讓我說你點兒什麼好!」謹親王挑眉切齒,睃着孟君淮,冷聲道,「我將此事告訴你,是不願看到父皇發落你的母族,你倒好,敢串通錦衣衛去攪合?」
話音未落他就見一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