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孟君淮坐在案邊沉吟着,覺得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兩個月前,他在皇長兄拿準主意要將張威先斬後奏時將皇長兄攔了下來,出主意說可以再試一試,找個覲見的官員替他們將奏章面呈父皇。後來,是七弟去尋的人,尋的是一個和一眾皇子都毫無親緣關係的刑部官員,鄭響。
便是這回慘遭劫殺的其中之一。
孟君淮順着他細想下去,才驚覺另外幾個人,也都或多或少地和淑敏公主的事有些關係。
錦衣衛百戶蔡開,是當時奉旨去捉拿張威的,後來張威的母親去公主府前鬧事,也是他去拿的人。翰林學士院學士宋方瓊,則是頭一個在父皇問罪張威後,出來對張威口誅筆伐、以表忠心的。
至於吏部侍郎常平永,他已是年過半百的歲數,家中剛好有個次子正值婚齡。孟君淮隱隱記得,十一弟說起求娶淑敏公主的人家裏,就有這個常家。
孟君淮重重地呼了口氣,倏然覺得好累,又憤怒無比。
這是一場挑釁式的殺戮,說好聽一點,也可以說是較量開始前下的戰書。對手囂張地將實力呈現給他們看,讓他們看到那些出手幫他們的人都會死,他們卻毫無辦法。
而真正諷刺的是,他們確實毫無辦法。
兇手沒有抓到、血在雨里被沖了個乾淨。孟君淮尋不到任何確鑿證據去證明這就是魏玉林所為——甚至沒什麼能向他自己證明這就是魏玉林所為。他所能憑藉的,只有自己的感覺而已。
多可笑啊,他們身為皇天貴胄,被一個閹官嘲弄,卻無計可施!
&妃。」宦官的稟話聲傳入他耳中,暫且打斷了他的思路。
孟君淮抬眼看過去,王東旭正作揖:「王妃,北邊的蘇奉儀來了,說這兩個月都是她掌着府里的賬冊,聽說您回來,便想呈來給您過目。」
&玉引坐在榻邊正歇着,聽言點點頭,「她若不說,我都沒想起這事。拿進來吧,我瞧瞧。」
孟君淮也沒在意,執盞喝了口茶,卻聽王東旭又說:「蘇奉儀說想面呈給您,若有哪兒做得不對,也好請您指點指點。」
孟君淮眉心一跳,抬眼掃見王東旭臉上堆笑的一剎,一股怒氣直衝上頭!
&地一聲,茶盞重落在案上。
正想說讓蘇氏進來的玉引一怔:「殿下?」
&妃說了拿賬冊進來就可以,你倒話多。」孟君淮冷睇着王東旭,話里鮮見的陰狠聽得玉引發蒙。
王東旭一時也沒回過味兒來,怔着不言。
孟君淮切齒而道:「吃裏扒外,拖出去往死里打。」
&下?!」玉引嚇一跳,王東旭頓時血色全無:「殿、殿下……」
楊恩祿眼看王爺不對勁,哪還敢讓王東旭多說話,叫人過來把嘴一堵就給拖出去了。
玉引又滯了會兒,聽到外面慘叫傳來才驚得一下子站起來。她疾步奪到孟君淮跟前,驚愕不已:「殿下幹什麼?他、他這罪不至死啊?」
孟君淮冷着臉坐着,強自緩着氣兒,一時未理。
&下!」謝玉引黛眉緊蹙。她並不知那幾個官員被劫殺背後還有什麼事,但也覺出孟君淮這一路心情都極不對頭。於是她也迫着自己緩了一息,儘量不給他火上澆油,「殿下,咱……咱把事說明白行不行?那王東旭犯了什麼死罪您告訴我,他要是真該死,我一個字都不說。」
「……」孟君淮深吸了口氣抬眼看向她,他支着額頭又冷靜了會兒,驀地失聲苦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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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苑,和婧心裏越想越害怕。
她不明白,父王母妃怎麼就突然走了呢?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啊?在她離開書房之前,父王還說讓她練好字拿過去給他看呢,結果她走後一刻都不到,就聽說他們回府了?
和婧自己糾結了好一會兒,就跑去找何側妃說:「何母妃,父王為什麼突然走了?我們也回去吧!」
&別鬧。」正哄蘭婧睡覺的何側妃從搖籃邊站起身,抱起和婧放在榻上,蹲在她面前道,「你父王沒叫我們回去,我們就不能回去。你安心在這兒待着,和弟弟妹妹玩,好不好?」
&是……」和婧撇撇嘴,小眉頭皺得要打結,「可是如果父王出什麼事了呢?他是不是病
43.內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