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終南山中,呂洞賓將青石棋盤放回原處,漢鍾離從洞中走出,道:「如何?」
呂洞賓笑了笑道:「果然是人生如棋,世事難料。」
漢鍾離有些訝異的道:「你下棋竟也有輸的時候。」
呂洞賓笑道:「不是一直輸給師兄你嗎?」
「哈哈哈哈,我說什麼來着,洞賓小兒,猖狂自大,必敗無疑,恰好帶着好酒來,大家來暢飲一番,慶祝一下。」一陣大笑聲中,一個拄着鐵拐的邋遢漢子從洞中走出,身旁另有五位,或有雙鬢垂髫的清秀少年,或有穿着荷花裙的秀美女子,望着呂洞賓都是臉上帶笑,對他的失敗沒有一丁點同情的意思。
呂洞賓仰天長嘆一聲:「想我呂洞賓一世英名,唯有交友不慎。」言之未畢,一隻酒葫蘆迎面飛來,他一把接在手中,連飲數口:「果然好酒!」
※※※※※※※※※※※※※※※※※※※※※※潘玉幽幽醒轉的時候,發現已回到了營帳之中,許仙就在身旁,笑道:「醒了。」托起她的身子,將一碗清水送到她嘴邊。
潘玉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喉嚨,問道:「戰事如何?」
許仙道:「自然是大獲全勝,胡人近乎全軍覆滅,連那什麼可汗也喪身亂軍之中,草原各部定有一番大動亂,不過我軍的損失同樣不少,基本上算是傷敵一萬,自損八千。」
他想起呂洞賓以棋盤為戰場的手段,不禁嘆道:「這算不算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呢?」
潘玉支起身子道:「漢文你太書生氣了,胡漢之間的戰事本就不可避免,只要能夠獲勝便是功在社稷了,莫說是傷敵一萬自損八千,就算是一對一、五對一,甚至是十對一的交換,歷代君王怕都是願意的,胡人數目畢竟有限,這十萬眾,已是盡起草原之兵,至少數十年內對中土產生不了什麼威脅了。」
「這次還要多謝那呂洞賓幫了大忙,尋常同胡人作戰,只能以防守為主,而就算是大勝,胡人憑着騎兵的迅捷,也很難傷其筋骨,往往過不了多長時間就又捲土重來。」
許仙苦笑,這場棋果然只有她能來下,否則他就算真的在棋藝上可以和呂洞賓對弈,但想到自己手中的棋子象徵着無數人的姓命,難免會優柔寡斷進退失據。他始終無法將人命當作數據來計算,天生就不是個當上位者的材料。
潘玉抬手輕撫許仙的臉龐,笑道:「不過這樣才好。」
親兵在帳外報道:「大帥,帳外眾將求見!」
潘玉立刻宣佈重新開帳,在眾將敬畏的目光中,潘玉坐上主帥的位置,身旁立着許仙。
帳中一片「鏗鏘」之聲,眾將拜倒在地,誠心誠意的道:「恭賀大帥,立此不世之功。」雖然他們不太記得戰場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更加不理解為何胡人放棄了常用的戰術,而選擇與他們在平地上決一死戰。
但這全都沒有關係,戰場之上從來只以勝負論英雄,縱然戰略戰術再巧妙,若是敗了就不過是紙上談兵。而哪怕只懂得最簡單的正面衝殺,只要能夠帶領軍隊獲得勝利,便是蓋世名將。
許仙見這些縱然刀刃加身也不皺一下眉頭的猛將,此時有的竟然潸然淚下,縱然是不落淚者,也不免眼圈發紅。而當他凝神靜聽,可聽大帳之外除了歡笑聲外,更多的卻是低泣之聲。
許仙心中也有些唏噓,可想而知這些將士,在這塞外苦寒之地,抵禦着胡虜的一.侵襲,是何等的艱辛,今曰終於一戰平胡,或許就能夠再一次回返故鄉,而這都是她的功勞。
潘玉令眾將平身,將戰報過目後,立刻命人送遞京城,而後宣佈兵馬回城,召開慶功宴。
眾將轟然應諾,待到夜宴之時,眾將連連向潘玉敬酒,什麼「虎父無犬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讚譽不絕於口,當然憑這群武將的文化水平,基本上也就這幾句了。
許仙也跟着連吃了幾杯酒,耳中卻忽然聽聞許多痛呼呻吟之聲,他便藉故出去,尋着聲音找了過去,一路上見得不少半醉的士兵,勾肩搭背唱着天南地北的曲調。
此時城中燈火通明,全都沉浸在大勝的喜慶之中,但城西的一片宅院中,卻顯得有些昏暗,那些呻吟聲便是來自這裏。
門外也無人把守,許仙推門而入,眼前景象頗有些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