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淡綠葉映日光。
辛夷推開軒窗,眺望着外面的風景。
清風吹拂,宣紙掀起一角,、她用青石雕成的紙鎮將宣紙壓住。
研磨好的墨汁,在一旁放着,辛夷提起筆,眉頭微蹙懸筆難絕。
良久,她才寫了十二個字。
「春將歸去,與汝同車,低聲細語。」
堅持練字近一年,辛夷醜陋的字終於得到拯救,至少能用娟秀來形容。
當然,談不上名家風骨。
連歡姐兒都嫌她字丑,辛夷想到這裏,練字的決心更加堅定。
等林然回來,一定會感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怎麼又想起他了,辛夷看着宣紙上的字,臉頰一燙,昭然若揭的心事,讓她隱隱不安。
寫完之後,辛夷伸了個懶腰,朝着院中打理花草的青松說:「青松,將書桌整理下,待會兒我們到上河村。」
「是,小姐。」
青松放下花灑,走到屋中,將毛筆清洗後,放到筆筒中。
等到收拾字帖時,他停了下來,這些字他都認識,不由逐字讀了起來。
「與汝同車,低聲細語。」
他眼前浮現出和小姐坐同一架馬車的情景,小姐喜歡在車上閉目養神。
待一切整理妥當,兩人便下鄉去。
出了門,辛夷這才察覺出,今日街上情形似乎不同尋常。
老百姓行色匆匆,有人交頭接耳,見有人時,又趕緊散去。
辛夷放慢了腳步,沒急着去僱車,目光在一反常態的居民身上游移着。
看了半天,不對勁的感覺愈發強烈,她扭頭疑惑的問:「青松,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對?」
她指着街道上的人,迷惑的問。
青松同樣充滿了疑問,身子微低道:「青松愚鈍,興許鎮上出了什麼事兒,要不要我去打聽下?」
他這邊話剛說完,辛夷手抬起,目光望着正前方,眼神中滿是驚訝無意識的說:「不用了,我應該知道了。」
街道盡頭處,一列衣着整齊的士卒,手持兵器,列隊前進。
他們面目嚴肅,仿若千人一面般。
整齊劃一的隊伍,讓辛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怪不得鎮上一下變了氣氛,這麼多士兵過來,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眼看着士兵越來越近,辛夷和青松後退兩步,避讓在牆角,低着頭讓行。
平頭百姓,在遇到軍爺時,自然不敢逾矩。
士卒從他們面前經過時,無人抬頭,辛夷盯着腳尖,餘光卻在不遠處的士卒腿上打轉。
看他們筆直的走路姿勢,完全不受影響的姿態,一看就是紀律嚴明的軍隊。
這些人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清流鎮,難道那裏起了戰事?
只是若是有人謀反,怎麼會如此平靜。
前世大華國邊陲曾發生過戰亂,腹地也曾有過流民暴動。
然而河源縣這個小山城,正如它的名字一樣,猶如世外桃源,從未經歷過這些。
辛夷細細數着眼前經過的鞋子,一排七人將近二十排,也就是差不多一百四十人。
二十排士卒,被一輛精美豪華的馬車隔開。
儉樸軍旅中混入如此豪華的馬車,辛夷心生疑雲,微微抬頭,斜眼偷窺。
車夫威武壯實,像是出身行伍,車簾緊閉,完全窺不見裏面情形。
等到這對士兵走出很遠,辛夷這才抬起頭,狐疑的望向隊尾。
「小姐,我們今日是不是先別出門,弄清楚情況再說。鎮上一下子出現了這麼多士兵,不是為了抓捕逃犯吧?」
青松心有餘悸的說着,擔心之色分外明顯。
鎮上沒有發佈任何公告,毫無徵兆的出現的軍隊,讓人心裏格外不踏實。
怪哉,怪哉。
辛夷閉上眼睛,努力的逼自己想,前世到底發生過什麼,或者可能發生過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兒。
「想不出來,為什麼想不出來。」
她硬逼着自己去想,一無所獲時,抱着腦袋,陷入狂躁之中。
青松眼睜睜的看着小姐好像着了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