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就聽城門方向又傳來一串短促的號角聲,一聲聲號角催得人心慌,夏春天跌足叫道:「他娘的,果然出事了,快,快點爬,馬上點起狼煙,馬上點起…………」
他剛說到這兒,身旁那個士兵突然栽出一步,猛地向後一仰脖子,咽喉處露出一點鋒利的箭簇,夏春天兩隻眼睛突然凸出老大,眼看着他士兵呃呃地叫着,伸手摸向自己的咽喉,摸到那箭尖的時候,整個人也軟軟地倒了下去。
「是………是誰?」夏春天手腳冰涼,佝僂着腰兒,顫聲問着,卻連回頭的膽量都沒有,因為剛才那根箭是從他身上房間中射出來的。
畢竟是當兵的,並且還是大宋西北邊軍,雖然只是一名負責點燃烽火的老兵,但前幾年也殺過幾個人,大吼一聲,便要向旁邊閃開,然後找機會反攻,然而他剛一動,一隻手飛快的捂住了他的嘴巴,一柄鋒利的小刀刷地一下割開了他的喉嚨,然後一個女人身影自他身旁一掠而過,向烽火台奔去。
因為職責的原因,他住的小院就在烽火台下入口邊上,距離烽火台極近。
夏春天躺在地上,用驚訝的眼神看着那個少婦,她正攀着那扶梯像一隻猿猴似的向上跑去,她真的是用跑的,三丈高的烽火台,她幾乎片刻功夫就奔了上去,一縱身閃了進去,然後三兩下將上面兩名正有些慌亂的準備打火點燃烽火的士兵給殺了,那敏捷的身手令人嘆為觀止。
夏春天像一隻被割開了喉嚨的雞,一下下抽搐着身子,喉頭噴出大股大股的鮮血。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老子…………平生頭一回裝正經人,連…………連狗日的手指頭都還沒碰過呀………正經人…………真是做不得啊…………只是這他媽的女人是誰啊!」
夏春天卻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聖堂一隻黑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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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項七部的目標自然不是八里坡,也不是任何一處村鎮。且他們七部之互相之間在聖堂來人的統一調配下,也早有默契。一入宋境便分出少部分人去打草谷,將八里坡及附近幾處軍鎮西北邊軍引開,進行追逐戰。剩下的人馬則趁機一穿而過,這麼多人自然難以瞞得過八里坡城頭上的人,只是阻止八里坡軍鎮裏面的人在一定時間內點燃烽火,以及將八里坡派出去通知四方信使劫殺之事聖堂卻是早有安排。
党項七部騎兵中主力卻只負責直接進入腹地,直直向東南方向而去,他們自然不是直衝慶州去殺人。西北邊軍駐紮在慶州城外,他們去了豈不是送死去了。早在炎帝谷口便有七個神秘人一一等着,各自領着一路党項人騎兵,直直向某人今日所在而去。
然而,當他們一過八里破,藏在附近幾處村鎮視野開闊山頭上的幾騎便急奔八里破東南方向百里處另一個軍鎮十里堡而去。
這些人是華夏衛府西府司使黃樓平安排的華夏衛府西府的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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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塵此次來西北是以慰勞西北邊軍的名義來的,昨天在慶州邊軍駐地殺了人,穩定了軍心,發了錢。但西北邊軍還另有兩萬人馬散佈在西北各地城池、軍寨、軍鎮之中。不管有沒有必要,他既然是領了天子旨意慰勞西北邊軍,那必須要將必要的程序走完,每個駐軍在兩千人以上的軍鎮、軍寨他都要走上一遭,然後拉着幾車銅錢和在慶州採購的肉食以慰勞大軍。
按照計劃,今日葉塵第四站便是十里堡。
此時,他在西北邊軍幾位將領陪同下,帶着一百多名華夏衛屬下和兩千名西北邊軍派來的親兵正向十里堡以不急不慢的速度而去。
十里堡,當陽光完全撒滿整個黃泥壘成的城牆高台時,守驛的士兵才自城頭上探頭向下瞧了瞧,懶洋洋地下了城牆,打開了城門。
城門前沒有護城壕,沒有吊橋,城門用一層硬門製成,也不甚厚。打開城門,搬開拒馬,幾個士兵便扛着槍,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後面跟着一個一手按刀,一手握着馬鞭的虬須大漢,高聲喝道:「急甚麼,站好,站好,排隊,把過城稅都準備好,還有路引。」
這時候在城外的百姓忙規規矩站好,有推着小車的,背着雞籠的,還有挑擔賣菜的,其實都是附近幾個小村子的百姓。這種地方村鎮稀疏,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