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宮殿都在忙碌着,在壓抑緊張中忙碌着,內層宮牆並不高,隱隱可以看見內廷採辦的白幡的竿頭,在牆上匆忙奔走,朝着前宮的方向去。
皇帝大行,文武百官輪番入宮哭靈、守靈,趙光義雖然忙着尋找葉塵和對付帶着兩千人逃走的曹瑋,同時給禁軍中不斷安插自己的心腹,頗有些焦頭爛額,但也得一日三至,帶頭哭祭,到了第二天午後,整個宮中已是人困馬乏。換進來的哭靈官兒們還算有點精神,王繼恩、辛石這些人可是連軸兒轉,都有些吃不消了。
一箱箱未曾染色的白綾白緞自後宮裏搬出來,工匠們忙忙碌碌,內廷中的棚兒已經都搭完了,一座座棚兒矗在那裏,莊嚴肅穆。
小皇子趙德芳年紀還小,再加上身上有傷,心中又着實悲痛,早已禁受不住,由人帶下去暫做歇息,皇后娘娘和永慶公主卻仍一直守在靈前,中間只休息過兩個時辰,吃了點東西。早先一直陪在趙德芳身邊的水兒卻消失不見,不知去了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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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偏僻小巷,距離京都皇權中心有些遠,距離京都最豪奢的富貴宅聚地也不近。街面上那些悲傷惶恐地京都百姓氛圍,一般都不進入這方小巷,因為這個小巷子中充滿了各種難聞的味道和一天到晚的肥豬臨死前的慘叫聲。
沒錯,此處便是在開封城底層百姓中頗為有名的殺豬巷,很不起眼的名字,但整個開封百姓所食豬肉中超過九成是在這個巷子中宰殺,然後再運到城中各處。
噪雜混亂的巷子盡頭是一方小院,院子是前兩年前不知何人買下,已經在這裏住了兩年多,期間從未有人來拜訪,或者人口增多的現象。所以這些天不管是許方義麾下的探子,還是禁軍來搜查,都沒有任何異狀。
今日皇宮之中,正在給逝去的皇帝大行。葉塵此時卻很清閒地坐在這間院子的樹下乘涼,一面喝着涼茶。一面低頭想着些什麼。
葉塵穿了一件青布衣裳。臉上自然已經是另外一個面容,此時他手指頭輕輕轉着微燙的小盅,忽然嘆了口氣,對身旁那位大宋曾經的百官之首,如今依然在朝廷中暗藏很大勢力的名相說道:「魏王畢竟是陛下的兒子,讓他當皇帝自然要比晉王這個弒兄謀反之徒合適。」
與葉塵說話的自然就是趙普,此時趙普聞言,頓時一臉欣喜,說道:「既然如此,老夫自會按照祥符王所說發動朝中藏着的人手將趙光義登基之事推遲三天。」
沒錯,此處正是趙普和魏王藏身之地,葉塵能夠找到這裏,是雙方共同努力想要見面的結果。
「好了,事情還很多,我先走了。」葉塵很客氣的向趙普行了晚輩禮,然後轉身向小院外走去。
趙普不敢怠慢一邊回禮,一邊說道:「祥符王不見見魏王殿下。」
葉塵看了一眼小院地面某處,搖了搖頭,說道:「讓魏王殿下藏好,不要隨意出現。」
說着話,葉塵已經出了小院,同樣改變容貌的連繼城從某處鑽出,默默跟在葉塵身後,向殺豬巷外走去。
小院地下室中,魏王得知葉塵沒有下來面見自己的意思之後,神色有些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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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塵三人七繞八拐,走了半個開封城,來到一處秘密據點。
二人進了屋子,裏面卻是有一人早已等候多時。
不是別人,正是胡三光,胡三光見到葉塵,神色激動無皆跪了下去,失聲道:「大人…………」
葉塵嘆了口氣,將胡三光扶起來,說道:「好了,不要說一些矯情的廢話了,直接說有用的。」
胡三光立刻收斂心神,恭敬說道:「大人,在南府司使劉金元暗中出動大江幫上千人幫助之下,白司使和白劍主帶人將劍莊上下已經救出,並且送到了杭州,如今有趙贊將軍暫時照看。屬下也已經聯繫上了白司使,他如今帶着三十三名殺手和二十四名劍客藏在杞縣秘密據點之內,另外劉金元派遣南府副司使多羅咜帶領南府五十名高手也隨白司使一起北上,藏在了杞縣。只是人數太多,目標太大,不好進開封城。即使進了城,陌生面孔也不好藏身。」
葉塵聽說劉金元派遣多羅咜帶領五十名高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