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戰馬可以避開,但後面的戰馬被擋住視線,轉向不及,重重地撞向了長槍戰陣車,被刺得肚破腸流,馬上的騎士被高高拋起,落向如林長槍,立時便在空中被數根長矛迎上,紮成了篩子。巨大的衝力使前排的長槍兵重重地向後一挫,馬術精良的吐蕃騎兵縱馬飛躍,便想抓住時機直衝進來,衝破長槍步陣。
「刺!」幾個營長聲嘶力竭地叫喊,整排整排的士兵不假思索,同時挺起長槍,向前疾刺。
撞入陣中的吐蕃騎兵翻身而起,卻發現在他的四周,是一柄柄閃着寒光的槍刃,絕望地大喊,猛力地劈出手中的戰刀,但不等他長刀劈到實處,他們的身上也出現了幾個窟窿。與此同時後面三排快弩手就沒有停止過發射弩箭。
格多阿玖發現這步兵方陣依然是那麼的讓他感到絕望,第一波的攻擊令他又失去了三百多名騎士,對方的軍陣卻巍然不動,在戰場上斜斜掠了一個圈子,他再一次率部猛撲上來。而此時,他的對面,隨着鄧崇軒一聲令下,戰鼓聲中,步兵槍陣悍然變陣,一排排地向前撲來,身後,黑壓壓的槍兵一排排跟上。
「跟他們拼了!」格多阿玖心中有了些許希望,在他看來對方要是列陣不動,他還真沒有什麼好辦法,但步兵方陣只要動起來,隊列之間便會出現空當,便能讓他的戰馬奔騰起來,自己便有帶領騎兵破開對方步兵方陣的希望。
「衝鋒!」他大吼道。
猶如洪流滾滾衝撞在礁石之上,前排的步兵被活活撞死了十數人,但依然用身體抵着長槍,成功地將戰馬的速度延緩了下來,身後的步兵們在營長們尖厲的口哨聲中,一排排整齊地挺進。
「刺!」唰地一聲,一排排長槍整齊的劃一刺了過來。
「第二排,刺!」又是一排。「第三排,刺!」
槍林似乎永不止盡,一排接着一排,此時朱雀軍團的三個步兵方陣已聚集到了一起,匯成一個巨大的方陣,每一排之間約有一步距離,前排挺槍刺完,收槍的瞬間,後一排已是插上,連刺十數槍後,更後面的槍兵便在連長的調配和營長的口哨聲中,快奔向前,替換下已手臂酸軟的前排士兵。
格多阿玖感覺到自己陷進了無窮的槍林之中,對方的陣形向前推進了這麼久,居然仍是排列的整整齊齊,沒有給他們絲毫的空隙可尋。他和他的士兵們疲於應付那波浪般湧來的矛尖。
他的隊形完全給打散了,有的士兵陷入槍林之後,只是轉眼間,便被幾支槍同時刺中拋將出來,更多的卻是十數騎,數十騎被槍林逼在一個狹小的範圍之內,連轉身都困難,更遑論提起速來了。
「殺,殺,殺!」格多阿玖揮刀砍斷刺過來的幾根長矛,大聲喊道。
一個時辰之後,格多阿玖雙眼通紅,瘋子一般揮動着手中戰刀,他的四周已經沒有還活着的吐蕃騎兵,只餘下失去主人的戰馬在戰場上逡巡,嗤的一聲,常破刀收弓,格多阿玖被一箭穿喉,圓睜雙目,倒在了地上。
鄧崇軒神色有些凝重,他發現自己有些低估了吐蕃人敢死拼命精神,看了一眼格旺多傑帶領主力消失的方向,喝道:「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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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鄧崇軒帶領六千朱雀軍團騎兵終於追上了格旺多傑的部隊,之所以能夠追上是因為這一路上被鄧崇軒安排了上千枚地雷,嚴重影響了格旺多傑行軍速度,否則朱雀軍團被格多阿玖阻攔了一個多時辰,足以拉開距離。
並且,他們雖然已經追了上來,可是他們面對的是格旺多傑麾下約兩千騎兵,這兩千人臉上寫着絕然之色,瘋狂的看着朱雀軍團追上來的近六千騎兵。
鄧崇軒身上一陣陣發寒,格旺多傑率餘部已經從他視野中慢慢消失,只是留下了這隻部隊來阻擊自己,等自己殺光了這一支人馬,是要一個時辰,還是兩個時辰,只怕那時格旺多傑又去得遠了吧?果然任何一個民族若是被逼到了絕境,都會迸發出拼死的勇氣,湧現出不少死士。鄧崇軒自嘲地搖搖頭,忽地覺得他們之前的判斷有誤,吐蕃人士氣的確低落,但不要忘了還有另外一個道理————那就是哀兵必勝、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道理。但鄧崇軒又想起昨天晚上組織夜襲中,為何吐蕃人又迸發不出如此的拼死決心呢?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