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不知道張道寧在一年多前敗給鐵劍山莊主人之後,卻也因禍得福,從對方那一劍之中感悟出了不少東西,劍道水平境界取得突破性的提升,雖然還未突破至超一流之境,但也只差了半步而已,或者說只需要一個契機便可跨出那一步。
山風吹過,將張道寧的衣衫吹得獵獵飛舞,他的腳步也始終不停地向外走,但別人竟似覺不出他身子在動。只因他已將全身的精神氣力,都化為一股劍氣,別人只能覺出他劍氣的逼人,已忘了他自身的存在。他的人已和劍氣溶而為一,充沛在天地間,所以他動的時候,也似不動,不動的時候,也似在動。
白滄海終於也發現這種前輩名劍客的氣魄,實非他之前所能想像,心中之前的輕視頓時煙消雲散,眸中卻是越來越亮,這意味着他的戰意真正的被激發了。他甚至有些後悔自己托大,竟然以樹枝對敵,沒有拔劍。
山風雖然很強勁,但整個天地都似已凝結。
旁邊白子軒只覺汗珠一滴滴沁了出來,天地萬物卻像是已靜止不動了,就連時間都似已停頓。他只覺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扼住他的脖子。他已透不過氣來。
他無法想像白滄海此刻的感覺多麼難受,但是,就在這時——白滄海的身形突又一飛沖天。
誰也想不到他在這麼大的壓力下還能沖天飛起,誰也想不到他這一躍之勢,竟如身化為劍。
張道寧仍如磐石般堅凝不動,只是掌中劍已一寸寸抬起,劍上似乎帶有千萬斤的重物,看來說不出的沉滯。
但白子軒卻已看出他劍式正是配合白滄海身形的變化,白滄海身形縱然矢矯如龍,他的劍卻始終不離白滄海方寸之間,無論白滄海從什麼方位落下,都逃不開他這柄劍的一刺。
白子軒終於已落了下來。他上沖之勢如箭亦如劍,一飛沖天,下落之勢卻如神龍矢矯,盤旋飛舞,變化萬千之劍,不可方物。
張道寧掌中劍也蓄勢待發。就在這時,白子軒手裏的柔枝忽然劃了個圓弧,枝頭的幾片樹葉,卻忽然蘊含有莫名的劍,離枝向張道寧射出。
張道寧瞳孔一縮,他終於發現眼前青年劍道境界之高遠超他的想像之外,神色凝重之中他長嘯一聲,長劍已化為一片光幕。
白子軒只見劍光已將白滄海吞沒,那幾片樹葉竟已被這凌厲的劍氣所粉碎,消滅得無影無蹤。
然後,劍氣頓消,張道寧掌中劍已垂落,面上木無表情,全身的肌肉都像是已在這一剎那中僵硬。他本來若是把刀,現在就已變為木刀,已變得黯淡無光,他的鋒芒與殺氣,也已無影無蹤。
再看白滄海卻已落到他面前一丈外,他掌中的柔枝,已變得光禿禿的,竟連樹皮都已被張道寧的劍氣剝光了。
白子軒既不知道白滄海是怎麼樣自劍氣包圍中衝出來的,也不知道這兩人究竟是誰勝誰負。
也不知過了多久,白滄海躬身為禮,道:「前輩劍法精妙,晚輩平生僅見劍道高手能夠超過前輩不超過兩人。」張道寧茫然望了一眼,喃喃道:「很好,很好,很好……」
他一連說了三句話,長劍忽然化為飛虹,在蒼茫的暮色中閃了閃,便流星般搖曳向劍池中落了下去。
過了了半晌,才聽得「噗通」一響。於是劍池中又多了柄絕世的名劍。
張道寧茫然望向遠方,全身都已虛脫,他的生命與靈魂都似已隨這柄劍落入劍他中。
白滄海面上不禁露出黯然之色,長嘆道:「晚輩名叫白滄海………」
張道寧猛的轉身,厲聲道:「你說什麼,你便是那位殺手之王白滄海?劍道境界已經跨入超一流」
白滄海說道:「正是晚輩。」
張道寧目光凝注着他,良久良久,說道:「原來是你,怪不得能以樹枝敗了老夫。」
言畢,他也沒有再說一個字,忽然轉過身,大步走回亭子,盤腿坐了下去,說道:「老朽之前若是沒有看錯,在你們之前是歡喜教的樓炎明和那位山嶽上人段思岳帶着一個三四歲小娃娃上了山。」
白滄海和白子軒臉色一變,前者躬身道:「多謝前輩如實相告。」
他頓了一下,說道:「晚輩有兩個字送給前輩,或可助前
第一千零五十章 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