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幽身上的外傷已經漸漸癒合,只是被怨氣傷到的地方卻還是呈現出一片漆黑,在那黑色的皮膚之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不斷的涌動,時不時便在沈斯幽的身上鼓起一個小包來。`樂`文``
沈斯幽的眉頭皺的死緊,沈玉衡的手划過沈斯幽的眉心,心疼的想要把他眉間的褶皺撫平,然而這卻只讓沈斯幽的眉頭皺的更緊。
他在害怕什麼?
「娘親……」沈斯幽的身體開始劇烈的掙紮起來,沈玉衡連忙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平常都是暖的,如今卻冰涼的可怕,就如同如今沈斯幽的心情一般,那種散發着絕望的徹骨冰涼。
「沈斯幽,你為什麼不去死?」女子的面容並未有什麼涼薄的神情,可是出口的話卻刻薄的可怕,這樣的話語讓人根本無法想像,她的對面就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母親?」沈斯幽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不敢去看女子的身影,為什麼,母親不是已經原諒他了嗎?為什麼現在又要他去死?
女子的睫羽顫了顫,那雙眼睛之中原本還帶着幾分柔和,如今卻也只剩下一片冷漠的凜冽,她看着沈斯幽,目光仿佛再看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沈斯幽,你就是個恥辱!每當我看到你,我就會想到我所經受的那些恥辱!你為什麼要活着!為什麼要時時刻刻的提醒我,我到底受過何樣的苦難!」
「沈斯幽,如果我早知道你的存在,我會毫不猶豫的掐死你的。」
惡毒又刻薄的話語不斷地從女子的口中溢出,對於她來說,那只是上下嘴皮動一動的功夫,對於沈斯幽來說,那些話語卻都是尖刀,插在他本就鮮血淋漓的心上。
一刀又一刀,把他的心都割成碎片才好。
恨不得他去死嗎?那為什麼還要讓他活到現在呢?
原來母親是那樣的怨恨着自己,原來自己只是母親恥辱的印記嗎?
母親不會為了自己的天賦而驕傲,不會為了自己取得的成績而自豪,母親看到自己,只會想到那些不堪的過往嗎?
我是不是……本就不應存活於這個世上?
沈斯幽的雙眼漸漸迷茫了,他迷惑的看着自己眼前的一切,只覺得世間的一切都是如此的令人憎惡,只覺得世間的一切都對他刀劍相向,所有人都在盼望着他死。
「外甥?不過是個野種罷了,我楚天璇才沒有這樣的外甥!」
「少族長?小主子?別逗了,那個野種憑什麼成為少族長?」
「哎呀,這不是沈家大少爺,誒,不對,才不是什麼大少爺,只不過是一個父不詳,母厭棄的野種罷了!」
刺耳的嘲笑聲在沈斯幽的耳邊響起,他努力的捂住自己的耳朵,想要把那些聲音都驅逐出腦海,可是這些聲音卻如影隨形,無論他到哪,他們都會在他的腦海之中不斷迴響,似乎要把他整個人都摧毀才肯罷休。
「結丹?結丹有什麼用?哪怕他是神仙,我也不會喜歡他!」女子的輕笑聲似乎成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沈斯幽終於無法繼續忍耐,只見他歇斯底里的哭起來,手中忽然出現一柄利刃,狠狠地朝着自己纖細幼嫩的脖頸刺去。
生亦何歡?娘親不愛他,世人不疼他,他為何還要在這塵世之中惹人厭棄?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利刃忽然被一隻手攥住,殷紅色的血液順着手掌的紋路蜿蜒,最後在她的拳輪凝結成一滴,緩緩落下。
血液滴落在沈斯幽的鎖骨上,像是一朵綻放的血色薔薇一般誘人。
溫熱的血液似乎也喚回了沈斯幽的理智,只見沈斯幽的手一抖,那利刃瞬間脫手,連帶着一塊血肉一起跌落在虛無之中。
「母親?」沈斯幽怔怔的看着那個握住了利刃的女子,這張容顏早就在他的腦海之中銘記,他甚至不需要去回想,便能本能的勾勒出沈玉衡的模樣來。
然而如今這張容顏上沒有刻薄,沒有冷漠,只有幾分無奈,還帶着幾分心疼。
母親在心疼他嗎?
沈斯幽不可置信的想着。
隨手把那利刃給扔了,沈玉衡拍了拍沈斯幽的肩,聲線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那樣的平靜,只是聽在沈斯幽的耳朵里,卻無端的多了幾分溫柔。
「傻了嗎?我怎麼會舍
第五百二十九章:心魔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