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默了一下,而後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麼,那有些游移的目光頓時堅定了下來。( 閱讀最佳體驗盡在【】
「我跳。」
然後只見他縱身一躍,跳入了忘川河之中,忘川河之中濺起一個水花,然後漸漸沉寂下去,男人的身影也隨着漸漸沉寂下去的忘川河而消失不見。
沈玉衡熟練的給下一個魂魄舀了孟婆湯,不去看那男人能否熬過去。
她最開始還會關注一下,可是見多了這些魂魄,便也麻木了,不覺得有什麼能夠引起人關注的地方。
或許這才應該是地府的常態了。
渡者是個很沉默的人,他大多數時候都是靜靜的坐在那裏,一言不發,臉上的表情也欠缺,只有偶爾看見那些魂魄從忘川河之中掙扎着露了個頭時,才會動動眼皮。
「真的有魂魄能夠從忘川河之中掙扎出來嗎?」等候着輪迴的魂魄並非一直都有的,閒下來時,沈玉衡也會和渡者搭搭話。
渡者似乎在回想着什麼,過了好半天,他才緩緩點了點頭。
「有。」想到那個從忘川河之中掙扎出去的男人,渡者的臉上罕見的變了表情。
跳入忘川河的魂魄千千萬,這麼多年,卻只有一個魂魄真的在忘川河之中熬過了千年,最後轉世重生。
那個男人啊……渡者的眼神變了變,只是可惜了,他終究還是沒求到自己想要的,哪怕在忘川河水之中掙扎了一千年又如何?如今他還不是被壓入了十八層地獄之中?
或許愛恨,本就如此了。
渡者雖然說了有,卻沒有提起是誰,沈玉衡看他的樣子,知道他或許是並不想多提,便聳了聳肩,不過心裏對那個能夠在忘川河之中煎熬一千年的魂魄卻好奇了幾分。
如今奈何橋上沒有什麼人,沈玉衡便從孟婆亭走了出來,好奇的在那三生石邊上轉了轉,三生石上刻着許多名字,而每過一段時間,這些名字就會緩緩剝落,換上新的名字,也不知道是慣例,還是什麼不成文的規定,那些魂魄總喜歡在三生石上刻下自己的名字,仿佛這樣便能夠真的求到三生不離一般。
不過看見一個名字在三生石上出現了三次,邊上刻着的都是不一樣的名字,沈玉衡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
這個魂魄倒是個花心的。
沈玉衡一個一個的看過去,卻意外地看見了渡者的名字,他的名字似乎已經刻在上面許久了,而且並未剝落,在渡者的名字旁邊,本來也是刻着一個名字的,只是因為時間太久,已經是模糊不堪,沈玉衡努力辨認了半天,也沒有分辨出那名字到底是誰。
「你想知道?」渡者的聲音突兀的在沈玉衡的身後響起,沈玉衡被他嚇了一跳,似乎沒想到他會上岸。
渡者頓了片刻,然後緩緩的開了口。
他本是人間的一個將軍,為了保衛國家在戰火之中死去,因為身上的殺伐之氣太重,他並不能夠如同正常人那般入輪迴,而為了再見到自己的髮妻一面,他也不想喝孟婆湯,最開始他只是在這忘川河之中苦苦煎熬的魂魄之一,可是隨着自己的髮妻一次一次的在奈何橋上走過,他的心也漸漸的冷卻了,最後憑着一身的殺伐之氣成了守衛忘川河的渡者。
渡者有些懷念的撫摸着那個已經模糊不堪的名字,一聲嘆息從嘴角溢了出來。
他年少輕狂,也曾瘋狂的愛着一個姑娘,然而那姑娘卻不屬於他,在他娶了自己的髮妻之後,他一度是恨着她的,可是在他死後,他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忘卻自己的髮妻。
那些年少時的愛戀都會隨着歲月的遠去而漸漸模糊,唯有那不離不棄的陪伴才是永恆的記憶。
「她叫影孑,形影相弔,煢煢孑立的影孑。」
見到渡者臉上那懷念的神色,沈玉衡也禁了聲,渡者和影孑的故事到底如何她並不知道,她也就無從評判,只是看着渡者的模樣,她卻能夠想到,如今的渡者心中會是何等的煎熬。
看着影孑一次一次的在奈何橋上走過,可是他卻只能看着。
要投胎的魂魄又來了,沈玉衡側身,讓那魂魄到了三生石前。
這魂魄是個老婦人,老婦人似乎是一生未嫁,如今還是梳着少女時期的髮髻,只見老婦人在那三生石上看了好一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