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這樣做!」負屓驚恐的看着她,再也保持不住自己所謂的風度,那斯文的模樣都在他的身上散去,讓人詫異如今這個看上去有些瘋魔的人當真是傳說中最斯文的龍九子之一負屓嗎?
想到自己以後也許再也不會感受到愛的感覺,再也不會對一個人動心,再也沒有可以思念惦念之人,負屓就止不住自己心裏的驚恐。
沒有人會想要冷心冷情,如同一塊石頭一樣的度過餘生。
&我該怎樣做呢?」沈玉衡的身後隱隱帶着一層光輝,她目光柔和的看着他,語氣裏帶了幾分嘆息。
卻也帶着一種疏離,那是從她骨子裏帶出來的,天然便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疏離。
她是雲間月,他們只能夠貪婪的仰望她的身影,而不能夠有一絲褻瀆,哪怕落在水間,也只是虛無的幻影給他們聊以慰藉罷了。
該怎樣做呢?負屓的雙目漸漸迷茫了下來,方才臉上的瘋魔錶情都漸漸散去,他臉上的肌肉都放鬆了下來,仿佛回到了母親懷抱的稚童一般。
&不會疼痛,不會難受,只會從此忘了我,這樣不好嗎?」
&此再也不會因為愛而感受到難過,也不會因為愛而感受到悲傷,你的人生只會剩下純粹的快樂,這樣不好嗎?」
沈玉衡的聲音輕輕淺淺,帶着某種一樣的蠱惑,一點一點的將負屓的思緒帶到遠方。
不好嗎?負屓的手徒勞的扣着自己身下的土地,他只覺得自己的心中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叫囂着,卻又無法說出反駁的理由。
凶獸本就不該有如此多餘的情感,難道不是嗎?
沈玉衡眸中帶了幾分不忍,只是手上的動作卻一刻都沒有停,她的身體離他越來越近,負屓整個人都幾乎沐浴在她背後的聖光之中。
&歉,可我必須這樣做。」沈玉衡垂眸看着他,她的手已經覆在他的頭頂,她相信,只要自己一用力,甚至都能夠將負屓的天靈蓋拍碎。
負屓的眼珠動了動,猛然抬起了頭,他的雙眸被她溫熱的手掌覆住,熱氣打在她的掌心,讓沈玉衡的掌心都一陣發癢。
&人……」負屓喃喃,蠕動的雙唇滑過她的掌心。
然而下一刻,負屓被她覆住的雙眸就開始漸漸的變的空洞起來,關於她的記憶開始走馬燈一般的在負屓的身邊走過,最後一片一片碎裂成灰,連一絲痕跡都無法留下。
你不會後悔嗎?沈玉衡聽見自己的心裏有一個聲音在這樣問着。
會後悔嗎?她也問着自己。
或許會吧,可是哪怕是時光倒轉,她卻依然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情之一字,太過傷人,世間多少人為情所困不得而出?
阿斗是個純真之人,她不想阿斗的魂魄生生世世被情字所困,如今她強硬的抽了阿斗關於她的記憶,以後阿斗再也不會想起有關於她的一切。
也許再一次相見之時,阿斗的身邊會是一個她不認識的姑娘,懷裏還會抱着一個她不認識的孩子,而他們在那隔世經年之時相逢,卻再也不會相認。
相忘於江湖,這才是阿斗和她應該有的結局。
負屓的身影漸漸地在這一片昏暗的空間之中消失,沈玉衡收回了自己的手,盤膝坐在地上,目光盯着那黑暗的一角。
一直到附身在她身上的那縷魂魄再也忍耐不住從她的身體裏鑽了出來,沈玉衡才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示意那魂魄坐下。
魂魄的模樣並不陌生,曾經她在夢中見過的,被稱作「王」的女人,也是她在無能為力到幾乎魔怔的時候,將她從水火之中拯救的女子。
&厭,你做什麼非要逼着我出來呢?」女子轉了個圈,不滿的坐在了地上,她微微嘟着嘴,那張容顏頓時添了幾分少女的嬌軟之感。
又是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孽。沈玉衡在心裏默默的給少女的容顏下了個定義。
&竟沒人會對一個總是寄居在自己身體的魂魄有好感,不是嗎?」沈玉衡的手肘撐在腿上,手推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那魂魄。
那魂魄頓時又是一陣氣悶,「喂喂喂!什麼叫寄居在自己身體的魂魄?我都說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耶,還分什麼你我?」
&看,現在這不就是分了你我了。」沈玉衡
第七百四十一章:一縷神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