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魄城算不上繁華,雖然也佔了一個城字,但是和那些部落也沒什麼區別。
腳下的大雪深厚,除了街上來來往往的都是渾身棕毛的毛民族人以外,倒是和所有人族的城池部落都沒什麼兩樣。
只是這雪中,卻隱隱的帶着幾分血腥的味道,幾個人對血腥味都頗為敏感,如今聞到這樣的味道,頓時都在心裏敲起了警鐘。
不能不防。
「祭司大人,祭司大人。」
那些毛民族的人帶着他們扣了一戶人家的門,冰魄城之中的屋舍不多,只有這家的屋舍看着尤為顯眼,不僅僅比其他的屋舍大,而且也更加的華麗幾分。
想來這個祭司在毛民族之中地位不低。
片刻之後,門便開了,開門的不是祭司本人,而是祭司府上的一個老僕。
那老僕一身棕色的長毛都有些白,渾身都寫着蒼老的味道,老僕顫顫巍巍的開了門,看着門口的這一大群人。
「又是誰病了?」
老僕引着幾個人進去,話家常一般的問道。
哪怕是看見沈玉衡他們這些明顯不是屬於毛民族的人,老僕也沒顯出任何其他的情緒,只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是一位外族的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沈玉衡的錯覺,她只覺得那個外族二字似乎被咬的極重。
老僕點了點頭,卻沒有再說話,只是帶着幾人一路往裏走,很快的,便到了如今祭司所在的地方。
毛民族的祭司大名伏尹,平常深居簡出,毛民族中見過這位祭司的人並不多。
不過伏尹不僅僅是祭司,更是有一手好醫術,不管是誰病了,都是要來找伏尹的,故而剛開門時,老僕才有那麼一問。
毛民族的祭司是個身形瘦削之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部族的祭司都是如此,只不過他那一身棕色的長毛還是讓他平添了幾分凶煞,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放下吧。」
伏尹朝着床的方向努了努嘴,其他的毛民族人都是身上穿着棕色的衣服,他卻偏不,身上套了一身白袍,看着詭異又違和。
衷籬把遒亓放在了床上,如今遒亓還是燒的厲害,整張臉都是通紅通紅的,說話也有些胡言亂語,只是那雙眼睛卻仍舊死死的睜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這麼睡過去了。
「病的似乎很嚴重啊。」伏尹伸手在遒亓額頭上摸了一下,低聲嘀咕道,之後也沒看幾人,徑直進了內室,不知道去鼓搗什麼了。
幾個人被晾在一邊,面面相覷。
「伏尹大人就是這樣,你們不要介意。」還是那些個帶着他們來的毛民族人出聲解釋道。
「哪裏,只是有些擔憂我那朋友罷了。」
沈玉衡搖頭笑了笑,目光落在遒亓的身上。
如今這個伏尹也不知道靠不靠譜,可是現在這個情況,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怎麼都是個死,不如搏一下。
萬一遒亓運氣好呢?
只不過……這個伏尹身上還是有幾分古怪,沈玉衡看來看去,總覺得這個伏尹似乎在打什麼主意,偏偏她又死活想不出。
只能暫時把這個想法壓在心底了。
片刻之後,伏尹就從內室里走了出來,手裏還端着碗黑乎乎的湯藥,湯藥的味道極濃,他一出現,那股苦味就瀰漫了整個房間。
「這麼苦?」玄戈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湯藥,心裏替遒亓默哀了一下。
「這是治療風寒的藥,給他餵下去,保管藥到病除。」
伏尹並沒有直接把藥餵給遒亓,想來也是顧慮到也許幾人對他有懷疑,而是把藥碗交給了沈玉衡。
畢竟沈玉衡是這幾個人裏面,唯一一個看上去似乎能夠溫柔的餵藥的人。
其他幾人無論是生的高大的衷籬和權玉,還是兩個雖然長得不錯,但是渾身氣質都詭異的男人,都似乎不太適合餵藥這種活計。
沈玉衡在丹道浸淫多年,如今只是聞一聞這藥的味道,便已經分辨出了裏頭的東西,也判斷出這藥到底有沒有問題。
確實是治病的藥沒錯。
她坐到床邊,小心翼翼的給遒亓餵藥。
風寒在東夷族乃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