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修真家族能窮到什麼地步?沈玉衡一直以為活的比普通人還慘的修士是不存在的,可是見到何家的那一刻,她知道她錯了。
不是不存在,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門口的兩尊石獅子已經被幾十年的風霜腐蝕的不成樣子,甚至還有一隻的半邊身子都被轟掉,斷口處已經被打磨的光滑,決然是許多年前在這門前經歷了一場打鬥才能如此。
見到沈玉衡盯着那石獅子,何雲帆挺了挺胸膛,似乎底氣也足了不少,說話間頗為自豪。
「那是我家老祖宗和人鬥法時削下來的,到如今已有二十年了!」
沈玉衡沒答話,何雲帆也意識到自家老祖宗的修為也不過築基中期,在沈前輩面前說實在是班門弄斧,怕是沈前輩看不上他家祖宗這點修為呢!不過他倒是冤枉沈玉衡了,沈玉衡只是詫異何家為什麼混的這麼慘,才沒說話罷了!
何雲帆有些尷尬的扣了扣門,老舊的木門上的紅漆頓時又剝落下來一大片,摔落在地上碎成小塊。
何雲帆不好意思的瞄了一眼沈玉衡,見沈玉衡沒什麼嫌棄的神色之後,才舒了口氣。
進門迎上來的就是何家家主,足見何家對沈玉衡的重視。
何家家主長相普通,屬於丟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種類型,何家家主身上的衣衫倒不至於像何雲帆他們那樣襤褸,但是也是洗的褪色,上頭還有一塊塊補丁,哪怕是普通人中的富貴人家,也沒有混的這麼慘的!
怕是何家在三不管混的不怎麼樣啊!
「在下何家家主何飛瀚,見過前輩。」何飛瀚雖然長的普通,臉上卻總是帶笑,一笑不顯奴態也不唐突。此刻他微微躬身,對着沈玉衡行了個禮。
何飛瀚也是築基三層,沈玉衡只是仗着他們看不透她的修為才敢當前輩的稱呼,此時何飛瀚行禮她卻是萬萬不敢受的,一側身並沒有受何飛瀚的禮,她虛虛扶起何飛瀚。
「我姓沈,道號廉貞。你一直前輩前輩的叫,倒叫我挺不自在的。」
見沈玉衡一臉真誠,身姿作態大氣從容,何飛瀚微微寬心。
「那小老兒就逾越了,沈小姐。」
沈玉衡本以為何家只是大門很破而已,越往裏走才發現何家裏面也是破的嚇人。
看着所有房屋之中唯一一個還算是完整的房間,沈玉衡嘴角抽了抽,腳步有些遲疑。
「你們就住這裏?」她纖指指着還破着個大洞的房屋,有些猶豫的問着何飛瀚。
混成這麼慘的修士家族,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何飛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讓沈小姐見笑了,魔族時常入侵,修士尚能抵擋,只是這房子卻是抵擋不住的。」
「魔族?」沈玉衡挑了挑眉。
「正是魔族,幾個月前,這地方出了個自稱花想容的魔女,帶着魔物大軍攻了幾次城,雖然我們把魔女打退,但是卻也損失慘重。」何飛瀚沒有任何隱瞞,就把魔族入侵的消息一一道來。
「算了,阿斗你去幫忙修繕房屋,我替你們布個陣,免得下次這地方就被魔族拆了。」
沈玉衡沒說自己已經把花想容打成重傷,那男子已經把花想容救走,保不准她會不會捲土重來,倒不如先做打算,強化自身才是正經。
何飛瀚千恩萬謝,只差把沈玉衡供起來了。
沈玉衡雖然在陣道上只是略微涉獵,但是布個簡單點的陣法還是能做到的,雖說這陣法至多只能抵抗築基期的修士的攻擊。
阿斗被她派去修繕房屋,隗知乖巧的伏在她的懷裏,沈玉衡摸着隗知的脊背,聽着隗知把何家家主和另外幾個重要人物的生平都說了一遍。
並不都是什麼好人,至少何飛瀚也沒少造孽,他這家主之位來的就不是光明正大的,何雲帆也沒少做虧心事,只是他們造的這些孽,同他們的功德比起來,也只是九牛一毛。
「他們的功德,也太恐怖了些吧?」沈玉衡驚訝的掩着嘴,不可置信的對着隗知說道。
莫非她從他們身上看到的黑白交錯的光芒是他們的功德和孽障?
「不多,不多,你的功德比他們多多啦!」隗知晃着腦袋,尖角好懸打到沈玉衡手臂上,被沈玉衡輕輕擋住,便不再晃,乖乖的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