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筱緩緩定下神來,發現身邊蹲了位眼神清亮的年輕男子,正一臉擔心地看着她,口中不斷安撫,語氣非常溫柔小心,看他的穿着卻不像是山莊工作人員。
把李旭定義為過路好心人的肖筱感覺有些不好意思:「沒,沒受傷,我不疼。」語氣卻不自覺地有些氣弱。
她面對別人純粹的善意總是顯得大腦僵硬不知所措,這是上輩子到現在都改不了的毛病。
不想給人添麻煩這種心態早已刻到骨子裏,後來工作後變本加厲,面對別人的善意總感覺壓力山大,不肯欠人情,一旦欠了誰的人情,總想盡辦法還掉才安心。
上輩子的沈斌幫她賺了大半身家,她一直想找機會回報這份人情。
當重生後發現沈斌的隱秘心情後,她頓時感覺找到了報答的途徑,當時可真是大大鬆了一口氣。
這種誰也不想欠、什麼都要分清干係的性子,在華國人情社會裏,卻是不受歡迎的,說難聽點就是太好強、人情味淡薄、與人生分。
現在被這位面目清朗的陌生男子如此關切,她又開始僵硬了。
她不顧對方的勸阻,手撐地面站了起來,動了動身體,抿嘴笑笑示意自己沒事,只盼着能打消對方讓她倍感壓力的擔憂視線。
李旭來不及阻止,就見面前的小姑娘自己利索站了起來,看對方行動自如,倒是放下了心。
轉頭看看一地的狼藉,他正色道歉:「我已經打電話通知了工作人員,他們很快就會過來處理這件事,等專業醫務人員來了,會幫你好好檢查一下有沒有傷處,這裏的設施也會好好再徹查,實在很對不起,給你造成如此的驚嚇和麻煩。」
肖筱見李旭轉頭看向那堆被她壓垮的木頭殘骸,不由面上燒紅,恨不得立馬毀滅證據,根本沒有注意到李旭好似山莊主人的語氣。
萬一讓人發現是自己壓垮的怎麼辦?肖筱心裏又羞又急。
她雖然從一旁金屬設施的反射畫面中,知道自己看起來一切正常,身形沒有任何變化,但是這件事實在沒法解釋。
保不定有人會懷疑是她的原因,倒不是怕賠償,只是這就不是什麼可以宣揚的正常現象,何況她還說不清原因。
不知道怎麼解釋,那就保持沉默吧,肖筱有些泄氣的想。
四個工作人員很快到來,其中有位是山莊醫務室的女醫生。
拗不過李旭的強烈要求,肖筱只好被醫生仔細從上到下檢查了一遍,初步確認骨頭沒事,李旭真正地放下了心。
在其他工作人員檢查毀壞的柵欄時,之前跑遠了的王可欣和陳師傅也跑回來了。
看到這裏的情形,倆人忙跑了過來,問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後,王可欣的表情有些古怪。
她原先以為是肖筱不小心使力過度弄壞了欄杆,現在聽李旭解釋當時的情形,知道是自己猜錯了,不過她心裏直覺這事和自己小夥伴應該脫不開關係,就是不知道小夥伴是怎麼做到的。
看看旁邊完好的粗木頭杆子,王可欣心裏那個好奇啊……
正在急急忙忙檢查欄杆的三位設備維修人員也好奇啊。
之前知道出事了,嚇得一身冷汗,今天可是大日子,出了紕漏絕對吃不了兜着走,忙不迭提了工具箱跑過來。
結果一番檢查下來,木杆子都是好木料啊,即使已經碎成塊,也不妨礙大家得出這個結論。
不死心的連帶旁邊的欄杆都檢查一遍,大家迷惑極了:都是好木料啊,搭建技術也沒問題啊,而且什麼樣的原因,讓三根這麼粗的欄杆碎成這樣啊?
李旭聽完現場匯報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親自去察看了一番,還撿起幾塊大點的用力使勁掰,又去旁邊用力踢了踢完好的柵欄。
即使他是外行,從地上的碎木上也看得出情況就像工作人員說的:木料質量沒有問題——事情的發展似乎出乎了他的意料。
一時間,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三個工作人員在一旁面面相覷,等待着沉思的李先生回神給出指示,他們都知道李先生是老闆的好友,還是山莊的股東之一。
這邊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李旭,正在把事情陰謀化。
他知道學長的家族內部並不如外界看到的那樣和睦,幾個嫡親堂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