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公在院中應道:「能不吃嗎,都拉了好些天了。」
老八媳婦衝出來,管七叔公要昨晚那藥的方子,他要拿回去給柯老八,老八和十一小姐還病着呢。
七叔公不吭聲,埋頭繼續做自己的事。
「七叔,您……」
「咳!」七叔公從懷裏把方子摸出來,氣道:「吃了也沒用。」
「七叔,您老把話說明白呀。」老八媳婦掂記着家裏一大堆人,偏偏這古怪的七叔還打啞謎。
七叔公沒回答她,抹了一把灰在手上,問道:「我這手是髒的還是乾淨的?」
老八媳婦不知他在幹啥,忍耐着性子點點頭:「髒的。」
七叔公用一塊乾淨抹布拭掉,又問她。
「乾淨的。」
緊接着,他又抹上髒灰又問她是髒的還乾淨的。老八媳婦真想甩帕走人,如此反覆三五次,她終於懂了。驚恐萬分,問道:「七叔,您是說家裏有人下.毒?邊吃藥邊吃毒,就總好不了?」
「對,你看這方子,跟你以前吃的有啥區別?沒有區別,還是那幾味藥。你的病能好,唯一的不同是沒吃家裏的飯。你們家那大姨娘啊,真真是得受點教訓。」七叔公說歸說,恨歸恨,就是苦於沒有證據。
老八媳婦氣得直哆嗦,邁開兩腿竄了出去,腿腳從沒有今天這般利索。
柯楚楚聽得外面的動靜,開始思考下一步動作……
正想得入神,突然聽得「嗆」一聲,有什麼東西炸開的聲音。
猛地回頭一看,只見七叔公專程給她買的銅鏡邊緣豁開了三個小口子。她心裏一緊,慌忙伸出左手來掐算。這時,梁廣義又跑來找她。
來得正好,柯楚楚說道:「廣義哥哥,給我九枚銅板,我給你算算運勢。」
她認為算下不問自卜的芳姨娘,再算花錢求問的,雙管齊下會更精準。
「不用算,楚楚妹妹我知道你想催我考學,我真不想考了,就不是那塊料。」
「快給我,回頭我還你一兩。」
梁廣義磨磨蹭蹭摸出來,「記得還啊,我不要多的,還九個就行。」
柯楚楚信手一抽,六枚銅錢落入她的手心,手心快速一翻,這些銅錢準確又整齊地排列在她手背上。
三陽三陰,天地否卦!
「啊,楚楚妹妹,你是怎麼做到的?噫……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有麻煩事了。」柯楚楚輕聲回道。
「我?」梁廣義指着自己的鼻子。
「是我們,我卜的是你的家宅。包括我、七叔公、芳姨娘……」
天地否卦: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貞。大往小來。天地不交,否。君子以儉德辟難,不□□以祿。這就是虎落陷坑不堪言,前進不易退後難的卦象。用白話解釋:謀望不遂自己便,疾病口舌有牽連。
此卦此時出現,為凶兆。
梁廣義又不懂,但從未見過她有失態的時候,心裏有些慌。問道:「妹妹是說我的家宅不好?還是說……」
「廣義哥哥你別問了,總之沒好事,你快幫我叫叔公進來。」
七叔公進來了,先看了看那個才新買的銅鏡,想不通為啥好端端的裂開了。這可是銅的啊,怎麼會裂?
「叔公,別的我不擔心。」
七叔公點頭,知她說的是天煞孤星和老姨娘的事。
「我是擔心那位懂玄術的惡人。」
七叔公眉毛一抖:「他要敢現身,我正好宰了他。」
柯楚楚沒有附和,只說讓他警醒一點。
此卦猶如決堤之江水,將會一發不可收拾。又似一葉扁舟從小溪隨波逐流駛入汪洋,步入無法掌控的境地……
柯楚楚忙請芳姨娘為自己沐浴淨身,她要啟大卦,必須在有限範圍內儘可能卜遠。期間肯定是錯綜複雜,波詭雲譎,不可能事事料准……
老八媳婦跑回家找老姨娘理論時,老姨娘和姜老爺的話題已到尾聲。丫鬟來報,外面吵起來了。霜婦之家,姜老爺也不好多呆,馬上起身告辭。
老姨娘送姜老爺出門,她的三個「好姐妹」顧不得外人在場,張牙舞爪地指着她的鼻子罵起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