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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有點意思

    「你叫什麼?」男人突然問。

    「啊?」我正走神,也沒聽清他的問題。

    男人果真以為我叫「啊」,他說:「啊,你冷不冷?」

    「啊,你那有沒有藥?」

    「啊,你認識郭醫生嗎?」

    我一個問題也沒回答,對一個神經病患者,我能說什麼?

    「你還記得去哪嗎?」我反問。

    「嗯。」他說:「記得啊。」

    「哪兒?」

    「不告訴你。」

    這下子我真不確定他是知道故意不說,還是處於混亂狀態,這樣的話,他的確可以稱作是一個絕頂聰明的神經病。

    「我叫賈不靈,我找郭醫生。」很快,他就編出了一條順口溜,驢拉磨那樣重複絮叨着,卻無從考證真假。他一會說「賈不靈」是地名,一會說是人名。

    車速漸漸慢了下來,坡路也越來越緩,兩側也不再是堅硬的岩石,而且些比起來柔順許多的暗影,唰啦唰啦的,分不清是地里一直沒刨的莊稼秸稈還是栽種的樹苗。總之,這個口口聲聲說自己有神經病的傢伙,把我從一片絕望中拯救了出來。照這麼說的話,我倒是應該謝謝他才是。

    我突然又有了別的想法,也許這個男人是正常的。他為了唬我,才編造他是神經病,目的更多是為了自我保護。

    他的目的可以說是已經達到了。他屢次的答非所問和裝作糊塗都將我蒙住了。潛意識裏,我已經視他為神經病了,而且開始有意的與他無論是文字交談還是肢體交流上,都儘可能的迴避他。

    想到這些,我的心情頓時和這平坦寬闊的大道一樣,沒有一絲惱人的顛簸起伏,可以肆意馳騁,灑脫不羈。

    男人騎得有些吃力,他使勁蹬車蹬子,身體也跟着左右搖擺。幾公里後,也開始哼哧哼哧的喘起了粗氣。

    「還得多久?」我問。

    「十五分鐘前就應該到了。啊——」他這是喊我,他說:「啊,賈不靈不見了。」

    「肯定是你騎車帶着我,速度明顯就慢了。平時不都是你一個人回家嘛。」


    「不,我經常會帶着他們,他們也像你一樣,在路邊待着。」

    這話聽着又讓我不自在了。「他們」是誰?我不願想多了來讓自己再次陷入不安的恐懼之中,只把可能也坐過這個自行車後座的「他們」當做是這個男人的「普通」同事——雖然我也知道這樣的幾率不大,但我這樣必須說服自己。

    「他們每晚都會在路邊等我,可是今晚除外,也許因為你搶了他們的位置。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名字,只喊他們1,2,3,4,6,7,9。」

    到底有幾個人?每個數字都是他們當中的一個編號嗎?為什麼沒有「5」和「8」呢?

    我不想和他糾結這個話題,於是,我問:「你怎麼確定那個『賈不靈』不見了?」

    我害怕他會一本正經的回答:「我就是賈不靈呀,難道你看不見?」他如果再這麼回答,哪怕是跟這個意思有丁點的相近的話,我立馬跳下車子走人。

    他的回答是:「每次都是上坡用7分17秒,下坡用51秒,拐進這段平路走4分零3秒的時候,就到了。今天上坡7分17秒,遇見你,浪費了4分29秒,下坡一共還是51秒,可是在這段路上已經走了19分53秒了。」

    天吶!怎麼會有這麼細緻的計算方式?騎過車或者說但凡有點嘗試的人都會知道,行駛的速度跟很多因素有關,有可能颳起的一陣風,哪怕是被一粒不起眼的石子硌一下,又可能在路上多看了哪個漂亮姑娘兩眼,都會造成影響。他如此精確的控制時間,如果不是撒謊,那是怎麼做到的呢?這又是什麼人?是完美而又挑剔的處女座?是永遠三點一線扎進書堆里的學霸?還是日復一日寫着碼的程序員?不,只能是處女座的學霸程序員。但是,像嗎?

    肯定不像。

    「而且——」男人停頓了一下,順便捏住車閘,車子也停下,微微偏着,他用右腿撐地,屁股仍是停留在車座子上。「——而且,這棵帶着瘤和疤的榆樹,咱們已經是第三次經過了。」

    我從車子後座下來,四下里張望,勉強分辨出樹梢部分的輪廓,枝幹不算繁茂,卻錯綜複雜。看不清樹種,它有可能是常見的楊樹,槐樹,松樹,樺樹,梧桐樹,蘋果樹,梨樹,柿子樹,怎麼會一口咬定是榆樹呢?

    男人知道我不信,他掏出揣在褲兜的手電筒,打開,光線直直的照着路旁的榆樹離地兩米左右的一個腦袋大小的樹瘤上,挨着樹瘤的右下方,有一個碗口粗細的疤痕,緊貼樹幹,斷口齊整,應該是朝路中間伸出的一個分叉,不知礙着什麼人的事,被鋸斷了。

    有瘤和疤不可怕,只不過是樣子丑點。說中是榆樹也沒什麼,興許就是他天天經過,熟悉這一帶有哪些樹種。可怕的是,黑暗裏,他用手電筒的光,一下子就射中了他說的瘤和疤的部位,準確而又迅速。要知道,手電筒的光圈不過才足球那麼大,這個難度可不小。別說黑暗裏,就是能看見的情況下,也得慢慢比量着才可以。還記得嗎?這個男人遇見我的時候,也是一下子就用手電筒找准了我的位置,而且,摸黑騎車,完全不用燈光!

    這樣的人,你見過嗎?

    男人無聲的笑了笑——我才發覺,這比陰笑還要可怖。蒼白餘光里,他的嘴角上撇,牽動着臉上的褶子更深了。

    他說:「我知道了。這是鬼打牆。有點意思。」他的笑沒有收起,仍無聲的在瘦削的臉上蔓延。

    我聽過鬼打牆,簡單來說,就是在夜晚或者郊外,在一個地方繞圈子。這個男人非但不怕,似乎還很享受的樣子。

    「別有點意思啊。」

    男人點點頭,改口說:「很有意思。」

    我想搗他一拳,可是不敢,撇開他這不知道是玩笑還是認真的話,小心翼翼的問:「我是說,有沒有機會儘早的繞出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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