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的事情,徐蠻沒敢告訴父母,其實就是父母知道了,也只會放在心裏,不會告知舅舅。這是皇家的慣例,所有皇家的皇子,就如同蠱里的蟲,只要不是危及到皇帝的皇位,各種爭寵的方法,都會被默默的允許。而且,自家的女兒百家求,甚至皇子都趨之若鶩,以母親的驕傲,說不定還會覺得驕傲,還會覺得這是她教育的成功。再說,就算大皇子言語上有些激動,可他表現出來的,卻都是對自己的愛慕。若不是母親一向希望自己逍遙安康,真的很難說會不會盯上皇后的寶座。
所以,徐蠻只得將此事告知自己的大哥,也算是提醒他們,大皇子的野心顯然就要壓不住了。
「阿蠻,你以後離大皇子遠一些。」徐海生從沒有覺得皇家的孩子會是他們的親戚,在皇權面前,皇子們必定會比他們高人一等。與他們交往,一定要多加小心,不然很容易掉進溝里,不得翻身。
徐蠻沮喪的坐在大哥身邊,將手合住放在兩腿之間,低聲道:「大哥以為我不想離的遠麼,他總能找機會與我說話。」
徐海生伸手捏了捏徐蠻秀氣的小鼻子,疼惜道:「反正宮學也差不多了,今年你也13歲了,還是在家與母親多學學管家吧。」
徐蠻雖然不舍淑嘉,可還是點頭應了,她也覺得還是在家躲到大皇子大婚之後,再進宮看淑嘉好了。
「二姑的那個案子……」暫時解決了大皇子的事兒,徐蠻又想起黃琇麗那消瘦的臉,還是忍不住問了。
徐海生坐在桌邊,拿着毛筆的手一頓,在宣紙上留下一點墨跡。
「二姑她……有迷症。」
「什麼意思?」徐蠻微微瞠目,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徐海生收拾了筆墨,轉過身,對着徐蠻道:「就是夢行之症,睡夢中起身,如若甦醒之時。」
徐蠻暗驚,那不就是夢遊?
「是誰說的?」徐蠻可沒從黃琇麗那裏聽過這個情況。
「是二姑的乳母,在二姑出門子了之後,還留在徐府。」徐海生捻着宣紙的邊兒,繼續道:「說是二姑小時候就有過,當時走到臥房外頭,被丫頭領了回來,等次日醒來,卻全然不記得了。」
這對二姑太不利了,二姑確實不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麼,只知道醒來手裏拿着把剪刀,而大姑躺在了地上。
「可是二姑嫁人後,就沒聽說這個毛病了?」徐蠻害怕是那乳母被人收買了,做了假證。也並非她偏向二姑,實在是她害怕若是判錯了人,那殺死大姑的真正兇手,恐怕就要逍遙法外了。
徐海生自然也是這麼想的,只可惜當時並非只有一個乳母出來指認。
「當時還有那個二姑小時候帶她的丫頭,如今是徐府外頭掌柜的媳婦,就是她在二姑小時候迷症時,牽她回來的。」
徐蠻皺着眉頭,這怕是有些棘手了。
「只是……」徐海生一副很猶豫的樣子,最後還是壓低了聲音,湊過頭來對徐蠻道:「我那日與父親一同去徐府,有一個祖母院子裏的三等灑掃丫頭,偷偷與父親說,說是她那一個中午都在院子裏灑掃,可她見到大姑進了祖母的房間,卻一直都沒出來,直到後來,被人發現死在二姑的房內。」
「這不可能吧。若真是這樣,那大姑是怎麼去的二姑房裏。」徐蠻後脖頸子汗毛直豎,這也太天方夜譚了點。
「我也不清楚,雖然父親懷疑那丫頭胡言亂語,再加上又與二姑有些個淵源,可若是事情是真,那……」徐海生欲言又止,但徐蠻聽出了弦外之音。
若真是如那灑掃所說,那最大的嫌疑非但不是二姑,反而會是祖母。可大姑是祖母的親生骨肉,祖母怎麼可能會出手殺死她呢?這虎毒還不食子呢。但隨即,徐蠻想起了自己的父親,祖母對他的態度,還真稱不上慈母。
「還記得上次二姑來咱家,說是莊家的人回來了麼?」徐海生停頓了一下,忽然問道。
徐蠻模模糊糊好像記得,畢竟是好些年前的事兒了。
徐海生慎重的查看了下四周,才拉着徐蠻道:「上次說的莊家人,其實已經不能完全算是莊家人了,因為當時莊家被滿門抄斬,這次回來的,不過是當年從莊家脫籍出去的下人,想來找尋舊主的遺骨,帶回莊成故鄉去安葬。」
74第七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