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正院大廳,老太太笑眯眯端坐在上首,三娘、四娘、八娘圍着她討巧賣乖,五娘安安靜靜坐在四太太身旁,只有靜寧,孤零零站在老太太身後沒人理會,幾次想答話,都被三姐妹妙語連珠,排斥得沒地方搭嘴。委屈得紅了眼眶,獨自生悶氣。
蘭嬤嬤在旁邊看得直搖頭,原以為又會調教出一個極盡才華的庶女千金,這靜寧看起來不錯,心性卻還有待調教,受一丁點委屈便甩臉子,她以為她是誰,跟周姨娘一起呆久了,學得也都是姨娘一流的招數,簡直上不得台面。想要出人頭地,首先便要學會一個忍字,想當初側妃娘娘若不是能忍,又豈會有現在的風光,只可惜她走得太早,否則自己又哪用這麼辛苦,連個小丫頭片子,都能給她擺臉色。
「七妹妹眼睛怎麼紅了?難道是捨不得六娘......」三娘巧笑嫣然,聲似銀鈴,眸中泛着冷光,嘲諷地看向靜寧。
「對哦,七姐難道也想去安樂別院,三嬸剛走沒多久,應該還可以趕得上。」八娘輕笑着插言,小小年紀言辭卻犀利得不得了,不能不說嫉妒的心理是強大的,明明都是庶女,憑什麼靜寧就高人一等。
靜寧心中暗恨,精緻的小臉漲得通紅,她平時對這些姐妹們也不差,看着老太太不寵自己,就一個個來看笑話,當真可恨至極。想了想,說道:「八妹妹此言差矣,能在祖母身邊伺候是我的福氣,母親有六姐照顧,必定會安然痊癒,我又怎能因為母親,而辜負祖母對我一番栽培的心意。」
張氏呵呵一笑,看了靜寧一眼,淡淡道:「知道祖母心意就好,只是祖母也不能讓人說閒話,明明母親病了,你還在祖母身邊伺候,不知道的,還會以為我這老婆子苛待她們母女兩,讓你背負不孝的名聲可就不好了。」
靜寧心中一急,跪了下來:「祖母說的哪裏話,您哪裏是老婆子了,我看您還年輕着呢,母親不能服侍在您身側,想必心中也很內疚,靜寧願為母親奉行孝道,還請祖母不要嫌棄。」
「我就知道你這孩子孝順,快起來吧。」張氏輕飄飄贊了一句,便不再多言,她就是想等她們急,等她們來討好,否則她們還當自己擺設,就那麼好利用的嗎?
靜寧擦了一把冷汗,只要老太太沒說送她回去就好,今年她十歲還不到,離嫁人至少還有五年,當真是任重道遠路漫長啊......
一天時間,便在她曲意逢迎、刻意討好中一晃而過,三娘、四娘、八娘早就隨着孔嬤嬤學規矩去了,她卻伺候着直到夜深。
蘭嬤嬤嘆了口氣,當晚便對她訓話到大半夜,也不知說了些什麼,眾人只知道當第二天看見七小姐時,她就仿佛變了一個模樣,不是長相變了,而是通體的氣質,變得內斂、含蓄起來,仔細一看,簡直活脫脫一個李氏。
三爺對她寵愛非常,老太太也仿佛若有所覺,從此她又變成了侯府最得寵的七小姐,只是她再不曾驕傲,再也不曾抬起頭來說話,隨時隨地都眉目下垂,似語還羞,唇邊含着淺笑,眸光四溢流轉,流露出一股如夢似幻、顧盼生輝的風情。
蘭嬤嬤對她越來越滿意,她對蘭嬤嬤也越來越尊重。
雲舒昨夜睡了一個好覺,一大早便來到正房向王氏請安,這個莊子總共有三處溫泉,一處是夢雲池,佔地面積很大的溫泉池子,平時來客什麼的,都在那裏洗浴,另兩處就是正房的陶然居,和流盈軒了。
「娘,昨天你泡溫泉沒?可舒服了。」雲舒挽住王氏的手臂撒嬌。
愛憐地看了女兒一眼,她有多久沒這樣開心過了,原本還對出來養病,留柏哥兒一人在侯府有所微詞,此時也全都化作滿滿的寵愛,看着面前的笑臉,無論怎樣都覺得值了。點了點頭,笑道:「洗過了,的確舒服,難怪你纏着他給你買莊子,只是熱地出產不好,你想過怎麼辦嗎?」
雲舒輕輕一笑,嬌聲道:「娘,您放心吧,女兒自有主意,出來時爹爹還給了我三千兩銀票,買種子,發工錢,直到土地有所出產都夠用了,今年我就要把本錢賺回來,您且等着看吧。」
看着女兒自信洋溢,仿佛又回到了三爺沒回來時的氣定神閒、悠然自得,王氏心中一陣寬慰,笑瞥了女兒一眼,調侃道:「那娘就等着看了,不過管莊子、做生意,那是下人做的事兒,你這位千金小姐,還是運籌帷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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