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八日,昭和日的前一天,刑台火車站上戒備森嚴,上百個正要乘車的老百姓被剛剛趕來的一個中隊的鬼子象牲口一樣野蠻地看押着。票房上的膏藥旗在風中無力的飄着,太陽照在上面,染上了一層血色。
鬼子憲兵在短時間內野蠻清除乾淨了一整條大街,除了少數日本商人的店鋪沒有關門以外,其它的店鋪統統被強行關閉、行人也全部被趕走,荷槍實彈的鬼子兵放眼望去到處都是,街道的制高點、道路的岔口等都被鬼子兵控制。縣城裏的特務隊體出動,在更遠的外圍負責警戒。
張五偷眼望了望旁邊院子裏的木製小二樓,那裏是黃家的房子,現在早已經是人去樓空,黃老爺把這個地方給了自己,本打算賣了賺一筆錢,看來是沒指望了。
噴着粗氣的火車剛停穩,一大幫鬼子便涌了下來,圍了一個嚴密的保護圈,一身戎裝的井口走下了火車,隨意地四下瞅了瞅,笑着向已經迎上來的秋水龜次郎走去。
「您來了。」秋水龜次郎收起了失落的心情,笑容滿面謙卑的說道:「一路辛苦。」
「秋水閣下,還請多多關照。」井口佐夫握住了秋水龜次郎伸過來的手,用比較平和的口氣說道。
「井口閣下客氣了。」秋水龜次郎側了側身,逐次地給井口介紹着幾個一起來迎接新上司的日本軍官。
井口帶着平易近人的微笑,頻頻點着頭。
接連出現重大的惡性治安事件,終於引起了華北派遣軍總部地嚴重不滿,這位井口佐夫便是來接替秋水龜次郎位置的。交接完畢後,秋水龜次郎就要被降職送上前線了。
秋水龜次郎將不甘、鬱悶的心情掩蓋得很好,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井口閣下。請上車吧。到司令官邸再細談。」
「有勞了。」井口矜持地一笑,「秋水閣下與我在路上隨便聊聊吧,我很希望能得到您地指點。」走完便邁步向前走去。
兩輛卡車開道,上面滿是荷槍持彈地鬼子,中間是輛小汽車,再後面則又是兩輛鬼子軍車,緩緩地向縣城裏面開去。
「秋水君。治安狀況為何會如此惡化呢?」井口佐夫在車內用真誠的口氣對秋水龜次郎說道:「您是我的學長,還請教我。」
秋水龜次郎輕輕嘆了口氣,點了點頭,「井口君,我知道你不想重蹈我的覆轍。等到了司令部我會詳細地把情況講述清楚的,希望能對你有所幫助。」
「那就拜託了。」井口佐夫謙虛地低了低頭。三分鐘,三分鐘內打完子彈,收拾好槍支,撤到後院小門。吳銘左右活動了一下脖頸,將唯一的一顆紅色彈頭的特種子彈塞入槍膛,也不知道自己退步了沒有。他地嘴角浮起了淡淡的冷笑。
前天他便在張五的幫助下,潛進了縣城,仔細觀察了地形地勢之後,無可奈何地選擇了這個地方。這裏距離通往秋水龜次郎官邸的街道足有近一千米。避開的鬼子地嚴密警戒,安全是安全了點。但角度和高度卻差強人意,只有在汽車通過側前方口的短短時間內,他才有機會開口射擊,只是這短短的幾秒鐘,他能幹些什麼呢?
遠處傳來了汽車喇叭聲,在瞄準鏡中可以看到警戒的鬼子們有些緊張和騷動,終於還是來了,吳銘的眼睛眯了眯,將槍口對準了前方。
一輛,兩輛,三輛,吳銘的槍口緩緩移動着,在中間的小汽車快行駛到路口中間地時候,輕輕扣動了板機,子彈高速飛出,從路旁站立的鬼子身邊穿過,正中汽車油箱。
「轟」,小汽車突然彈了一下,冒出大團火焰,大火迅速包裹了整個汽車。
負責警戒的鬼子愣了一下,立刻驚叫着衝上前搶救。
車門被一腳踹開,身上着火的秋水龜次郎跳了出來,返身去拉車內地井口佐夫。
「砰,砰,砰…。」吳銘在短短的幾秒鐘內連發數槍,迅速地收槍,坐起,將身子隱在小閣樓地窗後,雙手飛快地拆卸着槍支。將分解後的槍支向背包里一扔,他一手抓着背包,一手抓着早已經準備好的繩子,只兩個起落,便跳到了地面。
推開後院小門,迎面便是張五惶急的面孔,吳銘笑着點了點頭,簡單地說道:「走吧,完事了。兩分十秒。」
「全城戒嚴,抓住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