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王對容昭的表現非常滿意,甚至覺得心裏痒痒的有些捨不得,以至於看着容昭進了馬車,他的腦袋還伸在車窗外直直的看着。
杜瑾順着簡王的目光看了片刻,方上前勸道:「王爺,這裏的事情交給下面人去辦就好了,您不必陪着淋雨。您往後的日子可是任重而道遠,這萬一傷風受寒可不是小事兒。」
「你去看看叫人煮些薑湯給容公子送過去,他身體單薄,剛又淋了雨,可別病了。」簡王吩咐道。
「王爺,這位容公子的吃喝十分講究,咱們這些粗人煮的薑湯可入不得他的口。」杜瑾曾經是公孫銓的門下,後來投奔到簡王身邊,心中對容昭和趙沐的事情萬分鄙夷,這會兒自然不願意伺候容昭。
簡王不悅的說道:「那你就不能找兩個乾淨利索的人去弄?容公子的神藥救了那個孩子,讓那些流民都對朝廷和本王感恩戴德,本王沒什麼可獎賞的,一碗薑湯難道還過分嗎?」
「是,臣知錯了,臣這就叫人去弄。」杜瑾不情願的皺了皺眉頭,低聲答應着轉身去找人煮薑湯去了。
然而容昭怎麼可能喝別人煮的薑湯?薑湯送進去自然是被紫姬悄悄地倒掉了。
百十名難民的事情並不是大事,簡王和容昭各自留下兩個靠得住的人按照容昭的意思辦事兒,大部隊便繼續冒雨趕路。
馬車裏,容昭靠在枕上抱着大白狗夠悠然嘆息,一閉上眼睛便全都是那些難民在跟前晃來晃去。
前生今世他容昭都活在太平里,這種小說里才有的情景今天算是見識到了,想起那些衣衫襤褸面無血色的難民拖兒帶女在水裏泥里磕頭求救的情景,容昭心裏的那種感覺沒辦法用語言形容。他覺得以後很長一段時間自己都沒辦法睡得安穩了。
「公子,是不是哪兒不舒服?」紫姬看容昭臉色不好,忙上前詢問。
容昭搖了搖頭,說道:「沒有。」
「公子若是不舒服可不能瞞着奴婢,這賑災的路剛剛開始呢,後面只會更加艱難。」紫姬勸道。
「我有數,你不用擔心。」容昭說着,伸手拍了拍懷裏的大白狗讓它去一旁趴着,自己則拉過毯子裹在身上,閉上眼睛說道:「我就是看見那些難民心裏有些難受罷了,你且去看看簡王那邊有什麼動靜,我總覺得他身邊的那個賊眉鼠眼的官員不是個好東西。」
紫姬輕笑道:「那個人叫杜瑾,原本是公孫銓的人,只不過是小蝦米一個。公孫銓倒台之後他立刻靠到了周皇后那邊,這次簡王賑災,周家人便選了他出來隨行在簡王左右,不過是幫襯簡王,防備咱們睿王的意思,就憑他們那點小伎倆,就張鐸也能應付個七七八八,公子無須擔心。」
「話雖如此說,他們勾心鬥角爭名奪利也就罷了,若是因此而讓那些災民難民成為炮灰,我是hi絕對不允許的。」容昭冷聲說道。
紫姬忙應道:「公子的意思,奴婢明白。」
因為耽擱了工夫,所以到大預定休息的客棧時已經是晚上二更天了。
幸運的是雨已經停了,容昭從車裏出來的時候看見漫天的繁星,輕輕地吸了一口濕潤的空氣,嘆道:「終於可以歇歇腳了,這一路顛簸的我這骨頭都快散架了。」
盛穹上前來低聲回道:「客棧已經安排好了,公子可以先泡個熱水澡,飯菜稍後就來。」
「安排好了?」容昭詫異的看着盛穹。
盛穹欠身,低聲說道:「容岩提前兩天就到這裏打點了,這家客棧時官府選定給簡王下榻的地方,雖然小,但各色東西都是齊全的,周圍也都算安全,公子儘管放心就是。」
「好。」容昭點了點頭笑道:「這件事情安排的不錯,辛苦你們了。」
「這都是屬下應該做的。」盛穹忙欠身道。
容昭再沒多說什麼,徑自帶着紫姬往客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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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是極其簡單的蒸饃和鹹菜,再配着一碗糙米粥。面對這些吃食,血點兒很有骨氣的躲開,看都不看一眼。而容昭則一副狼吞虎咽的樣子,讓紫姬看到之後十分的愧疚,因道:「公子,要不奴婢再出去轉悠轉悠,看還有什麼能吃的……」
容昭忙抬手制止:「不用了,都這麼晚了,你上哪兒去找吃的?趕緊的吃點東西早些休息吧。
第五回,積蓄力量